贾诩有些担心地道:“白波军与相国手下的军队几番交手,他们的行动之地,诩心中大概有数,吾子贾穆也大概知晓……只是若往河北,怕是非要通过黑山军的管辖范围,这一点确是诩最担心的。”
一听贾诩说起了“黑山军”三个字,刘俭的脸上瞬时间露出了笑容。
“你若是担心别的,我或许没有办法,但你若是担心黑山军劫道,大可不必,我这边定会替你安排明白的。”
这一番话说出来,贾诩心安了。
他知道刘俭不是说大话的人,他既然说有办法能帮自己肃清黑山军拦路的隐患,那就必然是有办法的,自己无需多问。
“主公如此厚恩,贾诩做牛做马,也定当报答主公。”
刘俭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你儿贾穆到了河北之后,我就让他到馆陶去做一个县令,你的妻子家眷也随同他一起留在馆陶。”
贾诩听了刘俭的话之后,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端端的,怎么让自己的家人都跑到馆陶那边去居住呢?
按道理来说,类似于自己这样的阵前降将,家眷不是应该被安排在邺城,用以为人质确保忠诚的吗?
迎着贾诩疑惑的目光,刘俭笑了。
“不用怀疑,也不用忧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将你的家眷安插在馆陶县是因那里是冀州的南境边地,你的家眷和你将来想要从馆陶县往中原或是其他州郡走,还是比较方便的,总比在冀州内境要强些。”
贾诩听到这里之后,脸色顿时变的惨白。
他急忙跪倒在地上,对着刘俭高声说道:“贾诩并没有叛逆之心啊!也从来不敢这样想过!主公!”
刘俭弯下了腰,伸手将贾诩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文和,不要如此,我并非试探于你,乃是真心诚意的为你着想,我不是董卓,断然不会对手下人过于苛刻。”
“我之所以让你的家眷在馆陶,就是为了能够照顾你的理想,你适才说了,这一辈子,不求财,不求利,不求权柄,只求一个全家安泰!”
“现在的我,或许有能力保证你全家在河北过的安全,不会有任何人骚扰,但我却不敢保证我会一直做到……”
“如今天下之乱,百年未见,若是继续这般下去,群雄逐鹿,说不定在某一天,我也会失地败亡……”
“你既投靠到我的麾下,又不求名利,只求安泰,那我身为你的主公,自然就要为你安排好退路。”
“似玄德,云长,翼德,子龙,公与等人,皆是与我同甘苦共患难,同进退共生死,若我成了大业,他们自然也是荣耀加身,若我败亡,他们自然也与我同赴黄泉。”
“似你与他们不同,在我麾下既不求名利,又不求富贵,只为了全家安泰,那莪只能这般安排……所以,你大可无需多想,只管按照我安排去做就是了。”
“真到哪一天,我支撑不住的,必不会让你全家随我一同落水,你贾氏一族,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贾诩听到这,一向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激动。
或许,他对刘俭安排自己家人的套路想过千百种可能,但独独这一种他没有想到过。
贾诩没有多言,他只是长叹口气,向着刘俭长施一礼。
随后,方听他问道:“主公深夜来此,想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此事吧?主公有何疑惑,只管向贾诩言之就是,只要是贾诩能做到的,定知无不言。”
刘俭叹息道:“眼下还真是有一件事需要向你请教。”看书溂
随后,刘俭就将杨弘今日与他所说的事向贾诩复述了一遍。
贾诩停了之后,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细思。
刘俭也不打扰他。
不多时,便听贾诩开了口:“主公眼下需要做两件事。”
“何事?”
“第一件,听闻袁绍最近推举袁术为汝南袁氏的家公,此事在天下广为传布,袁绍本人也因为此事而被士林中人赞扬,很多人都觉得袁绍乃是为了家族甘于退让,而袁术则不知轻重,妄自损害家族利益,主公可在此事上响应袁绍,只要袁术被推上了汝南袁氏家公的位置,二袁之间必然产生巨大的裂痕,日后冲突不断,而宠公子也自然没有必要回汝南袁氏继承家公之位了。”
刘俭点了点头,道:“那第二件呢?”
贾诩笑道:“主公若想留宠公子在河北,只需给公子找一位名震天下的经学老师,收其为弟子,则便可以学经之名,留公子在河北,便是袁术,则也无法反驳。”
“老师?何人可为宠儿老师?还能镇住袁术,让他闭嘴?”
“主公,您忘了,您是何人之婿了?”
“我岳父,恐辈分不合适吧……”
“不,诩所言之人,乃是郑经神之子,也是郑学下一代的掌门人,郑益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