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差点以为我们的新家就要没了,娘我们还能住上新的房子吗?”顾鹊一边哭一边问,“为什么生活要这么难,我们辛辛苦苦攒点钱总有人要惦记,娘,他们是不是看不得我们过得好啊。”
乔连连在心底给心眼包大闺女喝了个彩。
这话说的太尖锐了,听在没走的顾家村村民耳朵里,那都是顾家人的罪证啊。
再配上几个孩子的声泪俱下,真的是谁听谁心软,谁见谁落泪。
刘婶子素来心软,早就在旁边抹起了泪,“哎,小乔这是造了啥孽,摊上这样的娘家,这样的婆家,倒了八辈子霉。”
刘大叔在旁边戳了戳,示意顾绍在这里,别瞎说。
刘婶子白了他一眼,“我就说,干了这么过分的事儿还不让人讲了,难道有血缘关系就要一味地护着?那还娶什么媳妇要什么孩子,一辈子守着爹娘兄弟姐妹过呗。”
刘大叔咳嗽了两声,其实,他也这么觉得的。
顾绍垂着头站在一旁,心底颇受震动。
他先是把顾钟抱在怀里,又揉了揉顾鹊的头,最后看向乔连连,眼底有愧疚之色。
毕竟乔建山是顾家人招惹来的。
乔连连没看他,站起身。
虽然顾家人和乔建山走了,但眼前还有一摊子烂事儿要收拾呢,还有许多看完全场戏的顾家村村民要遣走呢。
乔连连单手抱着顾鹊,正准备说话,忽然有人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一回头,就看见顾绍认真地盯着她,沉声道,“交给我,你去休息。”
乔连连张了张嘴。
老实说,她真不信任他。
但男人的手掌灼热有力,眼神又如此诚挚,乔连连想了想,还是不要在那么多人跟前驳他的面子了。
“那好。”她轻轻点头,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刘婶子家的厢房。
顾绍留在原地,先是跟大家致了歉,让工尽量恢复,紧接着就是跟顾家村村民简单聊了几句。
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几个村民走的时候都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无比同情的模样。
工又恢复了,李师傅等人没受到影响,仍旧干的热火朝天。
就连那被生生拧成弯钩的铁管都没浪费,张师傅说可以埋在墙体里,到时候两头一栓就是个晾衣绳。
中午饭乔连连没插手。
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几个孩子都被吓得不轻,她得陪伴孩子们。
到了晚上,大儿子要放学,乔连连才振奋了精神,炒了两盘好菜。
结果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
乔连连有些不放心,在门口晃悠了一会,才看到了面冷似霜的小小少年。
“咋这么晚才回来。”她有些担心,上前转了一圈,看到顾城身上都好好地,这才放下心来。
“娘,没事。”顾城浅浅的一笑,“娘,我饿了。”
“饿了就回去吃饭。”乔连连拉着大儿子回屋。
菜是炒好的,主食是刘婶子炕的大饼,抹了好些猪油,在锅里烘的又香又酥,要不是乔连连一贯秉承着“不到齐不吃饭”的原则,估计几个小的早就哄抢吃起来了。
“来,吃饭了。”乔连连拿着筷子进了屋。
他们这一家七口,加上刘婶子刘大叔两口,一共九口人,围绕在一个圆桌上着实有点挤了。
可大家毫不在意,每个人接过自己的筷子,拿起分好的大油饼,就开始高高兴兴的吃饭。
在乔连连的刻意要求下,大家都没有提中午那档子事儿。
顾城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待得饭毕,刘婶子和乔连连拾掇了碗筷拿去刷,小小少年走到了顾城跟前。
“爹。”他仰起头,目光深邃又凝重,“我有些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