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时家里买的东西,相当于她们一年内最好的牙祭,乔连连说什么不愿意收,只拿回了五十文钱。
李春花眼圈发红,咬着下唇,将乔连连目送离开了李家村。
从前顾绍只觉得摸不着头脑,但最近他是真咂摸出味儿来了。
“我这表妹,对你好似十分不错。”他淡淡的道。
乔连连奇怪的瞟了他一眼,“我记得你这表妹以前看上的是你啊。”
顾绍噎了一下,满腹的话转来转去,最后变成了,“那都是以前了。”
“那表哥表妹的情谊总还在。”乔连连道。
说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对。
倘若两人是朋友,这话就是调侃,是开玩笑。
可两人是夫妻,又曾有过浅浅的小旖旎,说这些话就合适。
因为,像吃醋。
乔连连有些懊恼的咬住下唇,没注意到旁边的男人的眼神已经从醋味儿变成了惊喜。
“连连。”顾绍小心翼翼的问,“你是在……在……”
那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乔连连就赶紧打断了他,“什么都没有,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顾绍表情一顿,小声的“哦”了句。
至于那一句轻而自然的一句“连连”,好像谁都没有注意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西阳镇的老大夫,在天黑以后,颤巍巍的收拾了东西,回了斜阳县的“东芝堂”。
他是店里的老伙计了,因为年纪大,忙碌不来县里的店,干脆自告奋勇,去西阳镇开了个小分店,平日里帮人治治小病,看个痢疾什么的。
遇到治不了的,就让病人上斜阳县去看看。
完全没救的,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结果就遇上了一桩,没救还能硬救回来的医学奇迹。
赶巧,今儿东家在,老大夫往那一坐,就把白日里的事儿絮叨着讲了出来。
东家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白衣胜雪,刚开始只是随便听听。
到听到后头,他眉头微微拧了起来。
“那女子年纪不大,却能治疗这等子没救的病,可知师承何方?”东家问。
老大夫摇了摇头,“那女子已经嫁人,旁边是她夫婿,只听说是李家村附近的,不知师承何方。”
顿了顿,又道,“姑娘年纪到底不大,手法却极熟练,难道是……李老先生的遗徒?”
“李时珍先生在太医院就职不到一年便离去,倘若能收个徒弟,倒也是大虞王朝的福气。”东家轻声道。
可大家都知道不可能。
根据史料记载,李时珍老先生醉心于草药编纂,不是行走在五湖四海观览万物,就是行走在去五湖四海观览万物的路上,哪有功夫收一个徒弟。
更何况,是一个已经嫁了人,土生土长在西阳镇的,年纪不大的小妇人。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就此放弃。
男人抚了抚如雪的长袖,沉吟了片刻道,“朱伯,明日你便着人去打听一下,我这有几个疑难患者,倘若她真能治得了,就算不是李老先生的遗徒,我东芝堂也一定要重金将她聘了。”
“京城那里,可还有几个贵人等着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