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只是他的侍卫吗?
她犹自不信,问道,“那你能帮我把你的侍卫叫来吗?我想见见他,是不是我的夫婿。”
季云舒不敢看她的眼,“他在两年前便意外身故。”
两年前……
算一算,好像就是顾城他们回到顾家村的时候。
一切巧合的惊人。
乔连连垂下眼睫,低声道,“江老板,拔刀吧。”
江白隐咬着牙龈,拿帕子平铺了一层止血伤药,双手握住短短的刀柄,猛地一用力。
艳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旁边两个男人一脸。
他们却谁都顾不得擦脸,一个拿着止血伤药猛地覆在伤口上,并两只掌用力按住避免再喷鲜血。
另一个压住出血的动脉口,尽量避免血液流失过多。
至始至终,乔连连都是清醒的,伤口上的疼痛让她面色苍白,但思绪却愈发理智了起来。
“阿绍。”她的语气断断续续,“我不行了,在走之前,我想见你一面,想告诉你一些事,以前没来得及告诉你,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像是临别赠言,又像是满心遗憾。
季云舒牙关紧咬,“不要说话了,乔连连,你不会有事的。”
“阿绍,真的遗憾……”乔连连的语气越来越低,“其实我骗人了,这药粉没什么作用……再见了,顾绍。”
她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便闭上了眼。
好像睡着了一般。
季云舒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把乔连连的头抱了起来。
女子的脸还带着温度,但他不敢拿手去探她的鼻息。
他害怕得到那个最让人恐惧的结果。
他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鲜活灵动的姑娘,看不到她坚毅的表情,看不到她带着孩子们做生意时认真的精神头,看不到她遇到困难时的无所畏惧,看不到她从容含笑的双眼,看不到她所有喜怒哀乐的表情。
“连连啊。”季云舒肝肠寸断,“是我,是我,我是顾绍,是我啊,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我回来了,我回来找你了。”
他后悔了,为什么不早些和她相认,为什么只留了三个人保护她,为什么要让她来京城,为什么要把她卷进不安的生活。
季云舒曾经以为,这京城里对乔连连威胁最大的是长公主,所以他设计和长公主打了个赌。
他不透露身份,长公主便不得打扰乔连连的生活。
现在,长公主的确没伤害到乔连连,可却有其他的人伤害到了她。
也许那罪魁祸首固然可恶,但最该谴责的是他不是吗。
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都是他的错,他该死,他太笨,他才是罪人。
“连连……”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这一刻,季云舒的脸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泪珠,他单手抚摸乔连连的脸,像在触摸什么稀世珍宝,“你醒来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怎么都好。”
只要你醒来,怎么都好。
乔连连在心底叹了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
女子的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大眼灵动,长睫微颤,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死掉的样子。
季云舒一下子僵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