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京城世家对余家避之不及,原本板上钉钉的亲家也飞了。
余老太爷面色铁青,拿着余然儿的生辰八字一言不发。
余老夫人擦了擦眼泪,痛哭失声,“是余家的劫难,是余家的劫啊。”
余家二爷恨恨道,“好,报应来了,不用我打你,现在你的报应就来了,哈哈哈。”
他大笑了离去,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只剩余然儿一个人跪在祠堂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
好大会子,她才张嘴轻声道,“然儿不后悔,如果真的因为余家导致内城也疟疾肆虐,然儿才是大虞的罪人。”
如今余家的疟疾得以控制,她为此感到高兴。
就算失去了一个夫家,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作为一个不起眼的世家,平日里可能没什么人关注,但这会就不一样了。
所以很快,余然儿的话就传回清平郡王府,乔连连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个女孩有大局观,我很是喜欢,这次丢了个夫家没关系,我以后给她找个更好的。”清平郡王妃在心底下了决心,“来人,带上药,一起去余家。”
她想过了,余家这几个人刚好给了她试药的机会,只有制作出了能够治疗疟疾的药,才能彻底解决京城之危。
因为这些药是乔连连制作的,后续观察也是她亲自上手比较好,没必要再麻烦别人。
可李春花和虞非鹊不依,两个人几乎跳起来拦住乔连连。
一个道,“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你去,七个月的肚子忘啦。”
另一个道,“娘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替娘去,我得了疟疾还有机会治疗,娘得了疟疾,弟弟可就危险了。”
乔连连哭笑不得,内心却一股股暖流划过。
她拍了拍腰间的苦艾香包,无奈道,“疟疾虽可怕,却不是无药可治,我这香包味足,绝对能把跳蚤吓跑,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的。”
这可是她自己怀胎七月的小东西,要说这世界上谁最爱这个孩子,无人能出乔连连左右。
可即便如此,家里几个人还是死活不撒手,颇有一副,她进去,她们就和她一起陪葬的架势。
没办法,乔连连只能差人把熬好的几碗药分别给余家发热的几个人服下,并通过描述观察起他们的体征和热度。
幸运的是,三天之后,这几个人的体热真的降下去了,且还有痊愈的征兆。
乔连连欣喜若狂,连忙吩咐人多批量制作药物,熬煮之后随着食物一起送进城南。
与此同时,大概是这几日疟疾没有肆虐,让一些人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做,愈发多的谣言在京城里刮飞。
其中一股“新皇就是想放弃城南,现在只是假模假样,等以后人们不注意了就要灭了城南百姓”的说法最为高昂,几乎要煽动了百姓们的心。
乔连连知道,是她该出马的时候了。
第四日,她支走了李春花和虞非鹊,又用不甚娴熟的毛笔给她们留了一封信,然后带着数十禁卫军,和一车又一车的药物,进入了城南。
她身材纤瘦,便是怀了身孕也没多长胖,只有肚子鼓起来一个弧度。
她穿着赤罗裳,披着长长的挡风大氅,带着数十人的队伍,数十辆车队,一步一步地,进入了被封锁的城区。
义无反顾,且气势恢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