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辰殿是薛宗离的寝店,一般情况下薛宗离办事都是在贞德殿见人,从来没有在寝殿见人的先例。
颜长欢稍微安心下来,却又忍不住好奇这薛宗离到底身体有多欠安连贞德殿都去不了了?
等到了圣辰殿之后德公公领着她进了殿门。
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好像是里面的人病了有一段时间了,连屋子都被染上了药味。
颜长欢站殿中央,低垂着头行礼,缓缓道:“拜见陛下。”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身子,被宫女搀扶起来,呼吸有些大声。
“你来了。”
声音有些乏力。
颜长欢觉得奇怪,抬头与薛宗离的对上,却见薛宗离病恹恹的瘫坐在床上,眼下一片青灰,脸色蜡黄难看。
就好像一只猛虎忽然被抽了筋似的。
神色凝重:“陛下这是生了病?”
薛宗离伸出手却是让所有人退下,不一会儿众人退散只留下颜长欢在殿中,薛宗离这才召唤她过来。
颜长欢向前走了几步,停在龙床前一段距离。
“陛下?”
薛宗离淡淡道:“这病早就有了,只是前段时间忽然加重了。”说着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颜长欢上前给他顺了顺气。
颜长欢:“陛下还是注意身体为好。”
薛宗离缓了缓,看她:“你是不是怪朕当初非要你走?”
“不敢。”
“不敢,就是想。”
“......”
您倒是会说。
薛宗离叹了口气,望着某一处缓缓道:“让你去这一趟不仅仅是掩盖你的身份,还为了引出南疆在大周的眼线,你可不知道,自打你去了南疆,那些眼线就跟雨后春笋似的露出头来。”
他冷冷笑着。
“他们大概是觉得,大周真的变天了吧。”
颜长欢默不作声。
他又咳了几声:“如今越儿蛊毒已清,楚欢...不知朕与她能否再见一面。”
“陛下定然会长命百岁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了?这可不像你。”
颜长欢沉默,她不说好听的话,难道还说丧气话啊?
“所以陛下此次叫臣女来,所为何事?”
薛宗离神情忧虑,忽然伸出手指着殿中的一个香炉,对颜长欢道:“香炉下面有东西。”
颜长欢将信将疑的走到香炉下面,蹲下身用手在香炉下面摸索了一阵,果真有个卡槽一样的空间,推开来,居然是一个大盒子。
颜长欢端着盒子来到薛宗离面前,后者直接把盒子推到她手上,并不多看。
“这东西你拿回去,别叫任何人看见,一定要藏好,有人想要,朕偏不给!”
颜长欢虽然奇怪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给她,但隐约觉得是不是南疆一直想拿回去的兵权?
但她不敢多问,只是静静的看着薛宗离。
后者似乎说话已经有些困难了,猛地抓住颜长欢的胳膊,眼神坚定,执念道:“等越儿回来,你一定要把这个东西交给他,必须亲手给他!”
颜长欢张了张嘴不自觉的点下头,薛宗离这才安下心。
叹道:“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只是如今京都城也不安宁了,我这病来的蹊跷,只怕宫里也早就有了不轨之人,你一定要小心为上。”
“陛下千万不可这么说。”
总觉得薛宗离像是在交代后事。
“走吧,记住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