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我望着露姨,还是问了出来:“露姨,能不能给我讲讲当年的事。林萌怎么会一个人住在外面?我爸和我妈……还有我爸之前结的婚。”
露姨有些迟疑,她照理来说,是不应该说这些的。
可是,我知道要是不问她,林家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挨不住我磨,露姨还是松了口。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爸居然能绝情到这个地步。
居然将菜出声没几个月的林萌,直接就丢出了林家大门。
第二天,和露姨一起去林萌家的时候,林萌还没起床。
露姨是有她家钥匙的,见里面没回应,便开门进去了。
屋内,林萌正躲在床上。我敢保证,要是露姨没钥匙,她也绝不会起来开门的。
已经是中午了,露姨给她带了饭菜,林萌吃了两口便没再动筷子,露姨又提起了要再雇个保姆的事。
林萌拒绝了:“不用。”
“这怎么能行!没有保姆,公寓的卫生难道要大小姐你自己来做?”
“嗯。”林萌没有表情的应了声。
露姨拗不过她,只能放弃,却坚持在林萌脚伤好之前,她每天过来照顾她。
我看得出,林萌对露姨并不是很抗拒。
也许,露姨是唯一一个让她能在生命中感受到温暖的人。
我与林萌的关系原本不错,但是姐弟的身份说穿后,她对我就冷淡了很多。
我知道那道横亘在她心间的刺,很难被拔出。
但是,她不是那种觉得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人,我们冷淡的关系,在她脚伤的日子,看在我每天给她送饭的情分上,慢慢修复了。
脚伤让她颓废的在家里窝了几天,伤愈出门的时候,已经再次恢复了平时没心没肺的样子。
我知道,那不过是她的伪装而已。
大二那年,她成功拿到了去哈佛交流研读的名额。白宁原本是约好了跟他一起去的,可是,日子正真到来的时候,拿着哈佛录取通知书的白宁,却选择了放弃。
没有理由,只有放弃。
林萌气得发疯。
郑重质问了一遍白宁是不是真的不走后,她一个人拎起行李箱,踏上了异国的飞机。
那天我送她去机场,一路上,她都很安静。
候机大厅外,我问她:“你还回来吗?”
林萌怔了下,挤出一抹尽量让她看起来淡然的笑来。
“有空来美国看我。”她说。
脚下这块土地,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人或物了。
我的心里莫名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可明明被林家抛弃的她。
她依旧是当年那样单薄的身影,我走上前,抱了一下她:“有事打完电话。”
她回抱了一下我,然后松开我点了点头:“嗯。”
后来,我一直都很后悔让她一个人去美国。美国不是天堂,可是,国内,对她来说更不是。
可是,再后来,我却无比庆幸让她去了美国。
因为,当年的那里,有个男人,叫顾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