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颊上,挂着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眼底的眼泪还在不停往外涌着,流进两人的唇齿间。
顾景行的心猛地一颤,有一股尖锐的,钝钝的疼,从他的心脏蔓延开来。
顾景行怔了两秒,才发现自己的嘴唇还贴在她的唇上,几乎是一刹那,像是被雷电劈中一般,倏地放开了她,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背重重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两个人隔着约摸三米的距离,对立而站。
女孩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单薄的肩膀紧绷着,胸膛也在剧烈地起伏,低垂着眼眸,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
她的反应,让顾景行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胸口闷得快要麻木窒息。
安静的长廊,只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喧闹的音乐声。
直到有两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有说有笑地从两个人之间走过,慕言蹊才猛地回过神来,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一抬头,便跌进了一双幽深冷沉的凤眸中。
那眼神,又寒又冷,像冰冻千年的古井。
慕言蹊看不懂,却能感觉到那里蕴藏着足以毁天灭地的狂风暴雨,又仿佛带着一抹不该属于他的......悲伤。
慕言蹊的眉头微微蹙起,是她刚刚的反应,才让顾景行有这个眼神的吗?
她是不是又像前两天那样,伤到他了?
慕言蹊紧咬着下唇,强忍着要上前解释的冲动。
她要怎么解释?她解释不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所有痛苦,无论再遇到什么事情,心都不会再痛。
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她未曾经历的痛苦,叫想爱而不能爱。
慕言蹊紧紧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的泪再次忍不住奔涌而出。
她想牢牢记住这一刻的感觉,想记住他的脸,或许,这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心动了。
女孩无声流淌的眼泪,茫然无助的眼神,落在顾景行的眼里,无疑是对他的控诉。
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痛到失去了知觉,就连带着身体也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良久良久,无声对视着的两个人才被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拉回了思绪。
慕言蹊定了定神,拿出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什么?......在哪里?......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慕言蹊急匆匆地挂上了电话,没有再跟顾景行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回到卡座上的时候,田豆豆已经不在,慕言蹊找了一圈,才隐约看见她在舞池里跳舞的身影。
慕言蹊没有时间跟她解释,拿了包走出了酒吧。
来的时候是家里的司机开车送她来的,这会儿慕言蹊没有通知司机,而是自己打了个车,报了一个地址后,出租车很快驶离。
酒吧内,田豆豆香汗淋漓地从舞池里出来,却没有看见慕言蹊的身影,拿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看见她发来的短信。
豆豆,我有急事先走了,单已经买过了,你一个人不许再喝,早点回家,到家给我短信。
田豆豆扫兴地放下了手机,这才想起慕言蹊自从回国之后就神神秘秘的,她几次想去她住的地方看看,都被拒绝,说是屋子又小又乱,等收拾好了再请她去。
田豆豆没有多想,喝了一口红酒,无意中瞥见斜对面卡座上的身影。
这不是言言刚才失神看着的方向吗?
之前灯光太暗,她没有看清,此刻终于看清楚了,难怪言言犯花痴,对面那个男人真的是人间极品啊!
那完美无瑕如刀刻般的脸,深邃又迷人。
身上散发出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势使他看起来更加高贵,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伟岸而孤傲,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不知道是不是田豆豆的错觉,她总觉得对面的男人一直在看着她的方向,使她的心狂跳不已。
可是这样的男人,一看就和她这种平民百姓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是来自真正的上流社会,遥远得不可触碰,更何况他身旁还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
“景行哥,你在看什么?”身旁传来甜美乖巧的嗓音,拉回了顾景行被带走的思绪。
“没什么。”顾景行拿出了一根香烟点上,放至唇边重重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