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心里也是这般想,但是
陆锦丰抚额:“陈沐沐,他们毕竟是你的亲人。”
可以不爱,也不用这么诋毁吧。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的亲人可不是他们。”陈沐沐半点愧疚都没有。
嫁出去的女儿么?
陆锦丰眼中爬上一缕笑意:“陈沐沐,你嫁谁了?”
“口误。”陈沐沐不看他憋笑的眼,转脸说道。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还能调戏一下这小白脸,现在小白脸几句话,还能把她逗得脸红。
她约莫是思春了吧。
正尴尬时候,有妇人从门口路过,看到她,打量了好一会儿,不确定问道:“陈沐沐?”
陈沐沐也打量她,在记忆里搜索一番,找到这个女人的影子,点点头:“是我,三婶。”
和陆家寡情淡亲的亲属关系不一样,陈塘这个弟妹对他们一家还不错,陈沐沐的娘亲走得早,姚氏平时没少照顾她和陈二狗。
但陈塘人实在太渣,姚氏的丈夫跟哥哥吵了几次架,被气着后就不再让姚氏亲近他们这一家,说会把自家孩子都给带坏,于是从两年前开始,姚氏也不怎么再接触他们一家。
但每次见面,姚氏还是会偷偷给他们兄妹塞些好吃的。
“沐沐你回来了。”姚氏眼圈有些红,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听说大哥把你卖给病秧子当了媳妇,这会儿日子过得怎样,不苦吧?”
病秧子陆锦丰:“”
陈沐沐摇摇头:“这会儿都还好,最难熬的基本上熬过去了。”
“这就好。”姚氏唏嘘一声,目光里有无限感概,“你爹不是个东西,连自己亲女儿都卖,不过远离这样的人家,对你也是好的。”
当着人家女儿的面骂她爹不是东西,姚氏你也太耿直了。
但这样的姚氏,却更对陈沐沐的胃口。
骂陈塘的,她都想点赞。
“咦,这位是?”说了几句话,姚氏这才注意到陈沐沐身侧的陆锦丰,目光打量稍许,异常不确定问道,“你丈夫?”
陆锦丰眉梢一样,正待夸赞她好眼力,陈沐沐已经否认了。
“我在杏雨村认了一位干娘,这是我干哥哥。”
虽然姚氏对他们一家还不错,但人心隔肚皮,她好歹也是“嫁出去”的女儿,并不太愿意跟这边的人有多来往,遂很多话她还是不愿意说的。
“不是丈夫啊。”姚氏目光中有着遗憾,也有庆幸,“容貌虽好,却过于纤弱女气,怕是连只鸡都不敢杀,不是也好。”
过于纤弱女气,连只鸡都不敢杀的陆锦丰:“”
他能说他不仅鸡,连人都敢杀吗?
见气氛有些不对,怕陆锦丰暴走,陈沐沐赶忙转移话题:“三婶,家里的门锁了,我爹和哥哥呢?”
“还能去哪里,都在赌坊里混着。”说到陈塘和陈二狗,姚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自从把你卖了后,你爹越发变本加厉,终日留连赌坊酒馆中,你哥倒是跟他打了一架,打不过,也认了。”
姚氏说着,有些小心翼翼看了陈沐沐一眼,“你爹是真的不是东西,但你哥,你也别怪他。”
姚氏叹了口气,“摊上这样的家庭,又无能无力,除了赌和酒,估计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陈沐沐不可置否。
在原主的记忆中,陈塘就是个老畜生,除了没把亲生女儿上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动辄即打即骂,她对陈塘的印象除了渣就是渣,一点好感都没有。
而陈二狗,摊上这样的爹,自然也没什么好教养,跟人打架斗殴,溜鸡摸狗什么坏事都干,在她眼里,也是个渣。
不过陈二狗虽渣,又猥琐又下流的,倒是没打过自己妹妹,两人之间平时也没多亲近,听得姚氏说她被陈塘卖出去后陈二狗跟老子打了一架,陈沐沐还愣了好一会儿。
但不论如何,这个家里的人,没有一个她会留恋,既然都是陌生人,姚氏说他们再如何混账,她也不关心。
她关心的只有,陈塘嘴里她的身世。
她想问陈塘,她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女儿——虽然在陈塘那里,陈塘一直没把她当人看。
但古代毕竟重男轻女,女儿被贱养,也不是没可能。
姚三娘看了看天色,道:“他们一晚上没回来了,估摸着要到响午才会到家,这天气大寒,你们要不到我家里坐一下?”
陈沐沐拒绝了:“不必,我和他在外面等一下就好。”
顿了顿,问道:“三婶,我爹他们,现在经常去的酒馆和赌坊,还是原来的那几家吗?”
姚氏点点头,正待说话,街头忽而跑来一人,喊道:“姚氏,赌坊出事了,你大哥陈塘被人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