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沐能清晰感觉到,在这一刻,她这张老脸霍地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完了完了,她完了。
似乎被这坏心眼的小子成功撩拨了,还欲罢不能地享受着!
陈沐沐狠狠瞪他一眼,有些恼羞成怒道:“陆锦丰,你给我正经点,老娘我还是伤患呢!”
因为激动,嗓子眼麻了一下,她忍不住咳了两声,胸腔处也开始麻辣辣疼痛起来。
一双眼里,因为疼痛,不觉地带上了一层水雾。
“都受伤了,还各种不省心。”陆锦丰摇摇头,语气带着无奈和心疼,面色严肃说道,“以后别逞强了,你要是打不过他,可以拖延时间,等我到了再做打算。”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到。”陈沐沐没好气瞥他一眼,因为疼痛,声音里还带着闷哼,“做事总是磨磨蹭蹭,人心隔肚皮,我哪里知道你什么想法,说不定你故意不想来,要是等你到,我估计死了都不知道。”
“陈沐沐!”陆锦丰声音霍地上扬,带着一丝冷厉,“不许乱说话,什么死不死的,别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本来也没怎么当回事。”毕竟在这个世界,她是孑然一身的人,活着的时候为了生计努力活着,死了的时候,谁又会记得,谁又会在意?
漂泊的一个人,孤单的一个人,无所谓生死,活着的时候好好活,死了也没什么的。
反正,活过就够了。
陆锦丰听得她这话,心头火起,本想训斥她几句,却一低头,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楚瞧见了她眼里的悲伤。
不只悲伤,还有刻骨的寂寞。
那样的悲伤,那样的寂寞,放佛熬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熬了几生几世一般,融入骨髓,刻入心底。
那样的情绪,不应该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少女。
那样的沧桑,不应该属于她这般势力的女子。
或许,她的背后有着一段他所不知道的过去,或许,她真正的性子,他从来了解过。
有些人面具戴久了,怕是早已不知道自己本来长什么样子了,偶然一揭开,连自己都愣住了。
陆锦丰低声一叹,道:“对不起,下次我尽量来早点。”
她那样难过,她那样寂寥,他其实是想安慰她的,可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时候的她的世界,他融不进去。
他只能这般保证着,只能装作看不见。
少年语气中的怅然、无奈以及悲凉叫陈沐沐一怔,回过神,只对上他沉默中带着关怀的眼睛。
扯唇笑了笑,扬起眉梢,周身萦绕的寂寥难过一扫而尽,速度快得好像从未出现过,“陆锦丰,这话说得才中我心,要帮忙就得早点来,我可不喜欢马后炮。”
“什么是马后炮?”陆锦丰抿了抿唇,有些不解。
“就是事情已经做完了,才来表述衷肠。”陈沐沐眼神飘忽,不敢对上他的眼神,嘴里轻松调笑着,“就像方才那般,你差点就是马后炮了。不过你来的时候掐得漂亮,要是再晚一点,你就可以给我收尸了,并且还成功抓到‘鬼’,成为家里的大功臣。”
“陈沐沐!”陆锦丰有些头疼,“你给我安静点,我已经控制不住我的手,你再说下去,我就把你丢出去了。”
这张嘴巴,太叫人郁闷了。
他又不是故意不来,而且明明听到声音就过来了,赶在那个时候,也怪不得他啊。
陈沐沐似笑非笑看着他:“无所谓,你丢试试,我保证不会跟你闹掰。”
她还是伤患呢,敢丢她,等她好了,肯定得好好修理一顿。
陆锦丰睨她一眼,识相地乖乖闭上嘴巴。
他算是明白了,要动真格的时候,他这张嘴是绝对说不过她的。
说话间已经进了里屋,李氏还在昏迷中,她的院子离陈沐沐这边也有远,不好搬动,干脆就让李氏睡在陈沐沐房间。
陈沐沐屋里有伤药,陆锦丰拿出来,她自己给自己抹了一点药,摇摇头:“还挺重的,估计要躺个七八天了。”
陆锦丰脸色也有些黑:“竟然断了一根肋骨。”
那贼人下手够狠的,等会儿瞧见他,必定也把他肋骨打断!
“没事,养几天就好了,我自己做的伤药,效果都很不错。”陈沐沐语气轻松说着,烛火下,脸色却是阴测测的,“不过那人敢打得我内伤,这笔账,我绝对得好好跟他算。”
说到闯进来的贼人,两人都有些坐不定,陆锦丰于是抱着她来到不远处的大厅。
三只“鬼”一字排开,被陈二狗捆了个结结实实,正跪在大厅里等候发落。
陆锦丰和陈沐沐折腾得太久,陈二狗闲得无聊,便把三人面上的鬼妆用抹布擦掉。
于是陆锦丰和陈沐沐来到客厅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人的真面目。
“竟然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