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惜,你个疯子!”
杏黄袄裙的少女一脸愤怒,紧拽着手中锦帕,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当众打人,你还要不要脸!”
风灵惜?
陈沐沐一怔,定睛一看,撸袖子手脚麻利揍人的红衣少女,不是风灵惜又是哪个?
依照她的家世,不应该不知道这临仙楼的背景,怎的还跟人打起来,难道是被惹怒了,沉不住气?
京城最是富贵闲人多,闲人一多,嘴巴就碎,闺阁小姐们的风评许多眼睛都在盯着,就算风灵惜再怎么不拘小节不顾形象,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几个男人斗殴吧?
这么彪悍,以后谁敢娶她。
当然,风灵惜嫁不嫁得出去,这不是陈沐沐所关心的事情,她关心的是,风灵惜好歹也算得上她半个朋友,风灵惜被群殴,她要不要上前去帮一把手?
不过虽是被群殴,真实情况却是风灵惜把几个男子胖揍。风灵惜一挑五还有余力,根本用不着她帮忙。故陈沐沐观看清楚了形势,就拽着蠢蠢欲动想冲出去英雄救美的陈青云站在一边当背景。
面对杏黄衣裙少女的指责,风灵惜面上丝毫不露怯弱,将手下几个男人再揍得鼻青脸肿后,才拍拍手整理衣服上的褶皱,漫不经心道:“论不要脸,怎么比得上你徐小姐的威风?我是当众打人没错,而你却是借着别人的手来掩护,若不是你先动手,我无缘无故怎么会打人?我不过是在防卫罢了,是谁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大家眼睛都看着呢,明里一套,背里一套,你烦不烦。”
“你!”徐小姐恼怒不已,咬牙切齿道,“风灵惜,你休得嚣张,别以为你爹是大将军就可以肆意妄为,事情闹大了,我爹也不会放过你的。”
“来啊,谁怕谁,整得你爹有多威风似的,不过是个兵部尚书,还把自己当成皇亲国戚了不成。”风灵惜依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我风灵惜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今天明明是你理亏,抢我东西,还找人打我,说破天都没你站的地儿!”
两个姑娘起争执,酒楼的客人又那么多,围观的不乏嘴碎的,听得风灵惜的话,便有人叽叽喳喳小声议论起来。
群众的力量大,陈沐沐侧耳听了一会儿,便大概了解事情的始末。
那杏黄袄裙的女子是吏部尚书徐大人的嫡女徐嫣然,徐家祖上五代为官,算得上世家了,这世家千金平时极少出门,外人见不到,口碑还不错,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在临仙楼遇到风灵惜,却要夺风灵惜手上的镯子。
风灵惜素来大大咧咧的,待人待物都不算抠,但有个脾气就是吃软不吃硬,如果真是徐家重要东西,跟她讨要她未必不给,但直接态度蛮横索要,风灵惜肯定不给。
这徐嫣然也霸道,风灵惜不给,干脆让人去抢。
风灵惜当然不干,别看她出门只有一人,但三下五除二,就把徐嫣然带来的家丁打得人仰马翻。
临仙楼是有背景的,寻常人不敢在酒楼滋事,但徐家和风家,都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吏部尚书徐涛和威远将军风自在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两家的人要在临仙楼闹起来,掌柜的也不敢劝架。
“你胡说!”周围人的议论,徐嫣然自然也听到几分,一张脸挣得通红,“我才没有抢你东西,明明你手上的镯子是我母亲之物,前段时间失窃了,现在落在你手里,肯定是你偷的,我不过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罢了!”
“你自己的东西,失窃?”风灵惜哂然一笑,“徐大小姐,你的话还能更假一些吗?明明是见财起意,却要说的那般冠冕堂皇,这年头凡事都得讲个证据,你说你家失窃便失窃,说我的东西是你的便是你的,你当你是老天爷不成,这世上万物都是你的?”
风灵惜眯起眼睛,狠狠踹了脚边那刚爬起来的家丁一脚,冷笑道:“徐嫣然,你有父亲撑腰,我也不是怂包,清白名声今天被你败坏了,我定然要讨个说法的,你今天不给我个真实的说法,你就别想走了!”
“你还有什么清白名声可言?”徐嫣然嗤了一声,“这京城中谁不知道你风灵惜野蛮暴力,就算送了大量嫁妆也没男人肯娶,别净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可不负责给你找个如意郎君,没的去祸害别人。”
“我再怎么祸害人,也不会随意污蔑人!”风灵惜将一只皓腕扬起,那白净如羊脂玉的镯子在众人视线中暴露出来,她晃了晃手腕,眼中染上几缕怒气,“我堂堂风府,还不至于缺那几百两银子,你今天要是拿得出证据证明这是你家东西,我便让给你,如若不然,污蔑我手脚不干净,我便打断你手脚,让你彻底不干净!”
“这是我娘的嫁妆,我徐家人都知道的!”徐嫣然盯着那白玉镯子,眼中一缕嫉妒和狠戾掠过,“我娘这镯子于半个月前失窃,样式就跟你这镯子一模一样,若不是你偷窃,为何我娘的镯子失踪了,而它刚好戴在你手腕上?”
“我怎知道你娘的镯子长什么样子,若是你娘的嫁妆,那么宝贵的东西,岂是说弄丢就弄丢的,就算弄丢了,也是你们的事情,与我何干!”风灵惜气结,“这是我之物,凭什么让给你,还背负偷窃之名!巧取豪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被你做得这么义正言辞,你们徐家的教养真是好!”
“不许你说我父亲!”徐嫣然满脸愤怒,“你才不要脸,偷了我家的东西还敢口出狂言,果然是没见识的南蛮子生出来的女儿,一点教养都没有!”
“啪!”听得徐嫣然的话,风灵惜冲上前,毫不犹豫就是一巴掌挥过去,“叫你嘴巴干净点,多给自己积点德偏不干,当我不敢打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