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情况下的说法,可信度还是有待商榷。
说不定他只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她跑掉罢了。
陈沐沐按住他的手:“没有到绝路,不需要你让我。”
说着她直接从发顶上拔出他送的玉簪,在陆锦丰惊诧的目光下折断,将里头的东西抛向天空。
明明只是药包一样的小东西,抛向半空后,却自己炸开,而后往上一窜,在天际冲起一道炫目的光彩。
“果然是信号弹一样的东西。”
陈沐沐扔完后,才反应过来陆锦丰的态度太奇怪——明明是他送的礼物,他见她使用,怎的反倒是一副吃惊的模样?不认识吗?
这般想着,也这般问了。
陆锦丰拉着她手继续跑,额头青筋跳动,有些无奈:“那是我给你保命用的东西,就只有一次,你用完了就没有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现在就是遇到性命垂危的事情,拿来用有何不妥?它能在危急中救我一命,自然也能救我们两个一命,等会儿帮手到了,我们的处境就好了。”
陆锦丰倒没有那么乐观,“这地方离京城还有二三十里路,最快的京城脚下赶过来也要两柱香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撑不到。”
“那你还给我?”陈沐沐嘴角一抽,“照你这么说,若是我留着自己用,等到别人来救我,估计黄花菜已经凉了,那它有什么用?”
救急的东西没有时效性,那要它有个鬼用!
对陈沐沐的郁闷,情绪低落的陆锦丰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道:“聊胜于无。”
亏她当初还觉得是个宝,感动得不行,觉得这小子长大了,终于也会体贴人了。
谁知道,这保命的东西,也不过是半吊子使用品!
陈沐沐觉得,有一天说不定她真会被陆锦丰给气死。
也罢,求人不如求己,她要是没有相信陆锦丰,对他给予的东西寄予很高的期望,估计也不会气闷着。
陈沐沐蔫蔫的,瞪了陆锦丰一眼。
既然外援一时半会到不了,她和陆锦丰只能靠着两条腿没命跑了。
“等等。”正在狂奔着,陆锦丰面色倏忽一变,拉着陈沐沐躲到一棵老树后。
陈沐沐莫名其妙跟着他的步伐,正待告诉他这里的树林那么稀疏,即使躲起来也能轻易被找到,还不如一直往前跑,却一抬头,就看到陆锦丰眉头紧蹙,额头青筋暴起,密密麻麻的都是冷汗,神色瞧起来极为痛苦。
陈沐沐吃了一吓:“你这是怎么了?”
刚刚跟那些黑衣人打斗,也没见陆锦丰受到什么重伤,这会儿一脸痛苦是闹哪样?
陆锦丰浑身脱力,唇色泛白,低声道:“我这情况一时半会是跑不掉了,你先自己走。”
“我要走早就走了,何必跟你一起熬这么久,受这份累。”陈沐沐没好气扶着他,语气愠怒中带着几许关切,“快点说怎么回事,一个男人家,磨磨唧唧吞吞吐吐的,简直烦死人。”
这话踩中了陆锦丰的小尾巴,他无奈看了她一眼,道:“是肩膀上的毒发作了。”
那毒陈沐沐是了解的,发作时候可以剥夺人的周身力气,让人如同待宰羔羊一般束手无策。
陈沐沐默了默,有些恨铁不成钢:“早说要给你解了,偏偏不干,这回尝到作死的代价了吧?”
陆锦丰神色痛苦,却还是给她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我若付出,必定要获得成果。”
“屁,就你这状态,估计果实还没熟,你就先挂了!”陈沐沐吐槽。
陆锦丰无力笑了笑,额头的冷汗越聚越多,他已经瘫坐在地上,“你走吧,莫让我连累了你。”
“丢下你一个人送死?”陈沐沐无语。
“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人。”即使这么难受了,陆锦丰还是不忘调侃她,“何况,我也没见你这么大方过,会为了谁舍身取义。”
顿了顿,再好死不死补上一句,“再说了,就算你舍身取义,未必我也能活。”
我勒个去,这张贱嘴,还能让人愉快玩耍吗?
要是她以往的性子,有人自己作死,她早就一甩手自己跑人了!
陈沐沐深呼吸口气,狠狠瞪着陆锦丰一眼:“行了,看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懒得跟你计较。”
站起身来,“我去引开那些黑衣人,反正他们的目标是你,我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陆锦丰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张口便要反对。
只是陈沐沐做事,哪里有让他反驳的余地,“就这么决定了,你照顾好你那条小命,别让我白救了你。”
说着已经从老树后跳出,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那些黑衣人身手不弱,本就跟她和陆锦丰拉开的距离不远,两人停顿了那么一会儿,自然很快就被追上。
尤其陈沐沐还特意招摇地将自己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之下,黑衣人的注意力没道理不集中在她身上。
“在那里!”
黑衣人喝了一声,直接忽略了一边有些古怪的老树,浩浩荡荡朝着陈沐沐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