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勉强能够嫁出去,也不会被夫家所瞧得起。
沉默了好一瞬,才道:“对不住,老夫只是见你们确实情投意合,才有此一问的。”
“情投意合是真,但他要娶的人不是我,也是真。”陈沐沐表情无奈极了,“您老比我多活那么多年,您应该知道,有时候情投意合的,未必最终能够在一起。”
面具人看着她,语气有些踟蹰:“其实你若是没有那么善妒,他也不是什么喜新厌旧忘恩负义之辈,你们定然能够在一起的。”
“可为什么要我来委曲求全?”陈沐沐反问,“我能只爱一人,他为什么就不能只娶我一个?我把所有都给了他,为什么他对我就要有所保留?妻子的名分是对所爱女子最大的尊重,他既不爱我也不尊重我,我为何要那么作践自己,卑躬屈膝去迎合他?”
面具人似乎没想过这道理,默了默,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可是姑娘,男尊女卑,一个茶壶配三个杯子本来就是公认的道理,你何必这般执着?”
“谁说女人是杯子的?”陈沐沐冷笑,“阴阳交 合,两仪交替,昼夜交接,一黑一白,哪样不是平等的,缺了哪样可以单独存在?可是茶壶和茶杯的说法,却是少了一个茶杯,于茶壶都没有半点干系!”
“自古以来,女为阴,男为阳,阴阳结合,万物太平,可若是阴阳哪一样多添了一分量,这份平衡您觉得还在吗?您让我不在意,当平衡被打破时候,哪是在不在意就能解决的,后果将接踵而至。”
陈沐沐夸夸而谈,作为女人,她是坚决不能认同直男癌那些理论,把女人贬入尘埃的。
面具人以前压根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辩解一般,这会儿已经被陈沐沐给说懵了,怔愣愣问道:“那你认为,男人与女人不是茶壶跟茶杯,那应该怎样来比喻?”
“茶壶与茶盖,锁头与钥匙,一个茶壶一个盖,一个锁头一把钥匙,缺一不可,独一无二,很简单。”陈沐沐爽快回答。
面具人目瞪口呆。
“你这样的想法还真是惊世骇俗。”他评论道,“前所未有,前所未闻。”
“那是因为您以前没见识过罢了。”陈沐沐嗤了一声,“我就不明白了,凭什么要男尊女卑,男人比女人多了什么,要比女人尊贵?别跟我说制度,说点实在的就行。”
面具人哑然失笑:“男子天生体力优势,在乡下,男子负责耕种,劳累堪比耕牛。在城里,男主外,负责赚钱养家,责任更大,这便是为什么男人比女人尊贵。”
“切。”这话陈沐沐可不苟同,“说得好像女人没一点用处一样。前辈我且问你,在乡下,男子负责耕种没错,但女人闲着了吗?男耕女织,女人不但要缝补浆洗,还要扫地做饭,喂鸡喂鸭,农忙时节,还得跟家人一起下田插秧收割。您自己说说,谁干的活比较重,比较多,换个位置思考一下,您觉得您做得来?”
面具人噎了一下。
陈沐沐继续道:“还有,您也说了在城里,在城里男主外,女主内,莫不是女人就呆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用干了吗?嫁到男方家里,负责一家人的洗衣做饭,相夫教子,男方经常在外无法顾家,年迈的双亲不是妻子来照顾?端茶送水,洗脚擦身,端洗尿壶,这都不是事儿?莫不是在男人眼中,这都不是付出?女人就比男人轻松了?”
面具人再度一噎。
她说得好有道理,他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看着陈沐沐自信且骄傲的模样,他忍不住又道:“男人为天,女人为地,没有男人,女人怎么有孩子。”
这个道理啊
陈沐沐哂然:“这话不错,但是没有女人,又何来的男人?男人捐献一颗精子就完事了,可女人生孩子,不但要忍受十月怀胎的煎熬,还得忍受生产时候撕心裂肺的痛,据说那种疼痛,堪比周身二十四根肋骨同时折断!您长这么大,应该也听说过,有不少女人生孩子,会被活活痛死吧?可这些疼痛,有男人什么事情吗?”
面具人嘴角抽搐,他直男癌的观念倒塌了。
僵了半响,还是没找到反驳她的话来。
男尊女卑,可是男人做的事情多,女人为家庭做得贡献也不少,甚至生儿育女时候那份疼痛,还真跟男人一点边都沾不到,即使关心如男人,也只能站在一边替妻子干着急,而无法分担半点疼痛。
这话,他真没办法反驳。
可陈沐沐还没完。
她扬起唇角,有些嘲弄说道:“所谓男尊女卑,都是觉得女人没用的说辞罢了。但前辈您对我和陆锦丰的了解似乎挺多,那便拿我和他来举个例子吧。”
“你看。”她掰着手指,“钱我会赚,地我会扫,饭我会煮,打架我也有的是帮手,你说,我比男人缺什么,活得自由自在的,嫁给男人,我还得忍受他的臭脾气,还得伺候他的衣食住行,还得给他生儿育女照顾双亲,到底是谁吃亏?”
面具人真的被她说懵了,听她这么一讲,还真的是嫁人她比较吃亏。
可是
“相爱不应该是互相扶持,互相体谅的吗?如此斤斤计较,怎么能够生活?”
“不。”陈沐沐摇头,“尊重是相互的,体谅也是相互的,我这么说,只是想告诉您,没有陆锦丰,没有嫁人,我只会活得更好。嫁给他,是因为我对爱情的付出,但我都吃亏了,凭什么还换不来他的尊重,只能给他当见不得光的小情人或者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