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白梨?”陈沐沐偏头看他,“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刻不见如隔三生?分别才短短一两刻钟,这就想她了?”
书生耳根不可微见一红,微微蹙眉:“你休得胡说,别把人家姑娘都给吓着了。”
顿了顿,却咀嚼着她说的话,眼里波光潋滟,“她叫白梨吗?”
陈沐沐并不相信那种一见钟情二见相思三见销 魂那种事情,她没谈过恋爱,却也见过无数恋爱中的男女,所以一看书生这表情,她心里顿时有数了――
书生喜欢白梨。
嗯,这是个很好的现象。
如果她没听错,牛头山上的人管书生叫三当家?能做当家的,在土匪窝的地位自然不低,抱上这条大腿的话,她在山寨中的活动岂不是方便许多?
心中一动,陈沐沐的眸子便亮了起来。
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只是嘲讽瞥了书生一眼:“连她名字都记不住,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
书生嘴角一抽:“那是因为你们都没说过。”
陈沐沐摊手:“因为你没问。”
她们是肉票,土匪不想知道肉票身份,哪个肉票傻乎乎把自己送到他面前去?
书生面皮一抖,摆摆手:“算了,说不过你,现在认识一下,我叫展风。”
礼尚往来,何况陈沐沐已经存了结交的意思,于是很热络开口:“我叫陈沐沐。”
显然展风想要知道的不是她的名字,目光依然在屋子里乱转,神色有些飘渺。
陈沐沐看得好笑,补充道:“她叫白梨,白色的白,梨花的梨。”
谁说花瓶没有用处的,她现在就因为白梨这花瓶,因祸得福呢。
展风点头,迟疑了下,问道:“我刚才在门外听到你们还在说话,怎么进门来就没看到白姑娘了?”
很简单,她躲起来了呗。
陈沐沐没有友好队员意识,朝屏风的方向努了努嘴:“放心,在你们的地盘我们跑不掉的。”
展风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踟蹰少许,又咽了回去。
陈沐沐察言观色,见他不说,便绕开话题:“你不是说有事情出去,还把我们锁在屋子里,这会儿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你的事情办完了?”
展风摇头,“没有,刚刚怕你们饿着,去厨房给你们弄了点饭菜过来,事情还没有处理。”
顿了顿,目光在屏风上落了一瞬,又不自在移开目光,“接下来还得委屈你们在这个屋子里面多待一些时候。”
陈沐沐无所谓,土匪窝自然不会处处很友善,个个都是好人,她们若是不小心乱走,被发现了将会很麻烦,而展风把她和白梨关在屋子里,反而对她们更好。
至于她要找人,抱紧了展风这条大腿,还怕没机会?
于是陈沐沐很好说话摆手,“你去吧,我们会很安分的。”
很安分吗?
展风目光在陈沐沐脸上转了一圈,带着些许惊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默了一瞬,扬起嘴角,“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牛头山上的人,对待外人并不怎么友好。”
说完展风就走了,也不管身后的少女怎么想。
陈沐沐当然不是被吓大的,对着他背影哼了一声,眼见房门关上,那脚步声也渐行渐远,收回目光,打开手里的食盒,嗅着那饭菜的香味,深深吸了一口。
“白梨,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自己吃了。”
话音方落,那屏风后的绿衣少女就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见陈沐沐从食盒里拿出精致的两荤一素二汤,口水咽了咽,却又昂着脑袋,按住陈沐沐的手。
“小心些儿,我总觉得牛头山上的土匪不是好东西,他们给我们送食物,估计没安好心。”
陈沐沐不以为然:“无妨,没安好心就没安好心,反正我都快饿死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做个饱死鬼总好过饿死。”
虽然那天晚上跟面具人吃了两只野兔,害得她落入人贩子手中,为此成为她心里一个不小的阴影,但在食物面前,她还是不会被那种战栗给战胜。
基本上的毒她都知道,如果实在防不胜防,死就死吧,饱死鬼总好过饿死鬼。
说也奇怪,明明她才一天没吃东西,怎么感觉肠胃空空如已,都快绞到一起了?
正疑惑着,白梨点点头,了然地看了她一眼:“你确实该饿了,都两天没吃东西,能撑到现在确实不易。”
两天没吃东西?
陈沐沐手不由颤了一下,霍然看向白梨:“你的意思是,我昏迷两天了?”
那她现在与京城的距离,该是拉了多远?
展风离开陈沐沐和白梨所呆的大屋子后,兴冲冲朝后山的一个小竹屋跑去。
竹林飒爽,清风习习,万籁俱静,他一脚踏进去,顿时惊扰了林中栖息的鸟儿。
闭目躺在竹椅上栖息的锦衣少年霍然睁开眼睛,似水清眸若那璀璨星子掠过,荡漾出震人心魄的美,雌雄莫辩的脸上却是带出一分无奈。
“不都说了我在休息,怎么还过来打扰?”
他话声低柔,却夹带着一股低压的气势,叫人不觉低了一头。
展风丝毫不觉,大大咧咧闯了过来,笑盈盈看着他。
“给你带来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