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的疲惫,满心的愤怒,满心的焦躁,突然间在这频繁而沉稳的心跳声中消失殆尽。
一种难以找到的平静蓦然闯入心头,让她呆呆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
靠着他,闻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
一切都那么正常而安逸。
安逸得让她想闭上眼睛睡觉。
让她想流泪。
安逸啊
多久没有的感觉了。
她微微合上眼睛,脑子里一片宁静,听着他的心跳,嗅着他的气息,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周围的喧嚣也听不到了。
就这样吧,靠一下也是好的。
她也会累的。
有个肩膀倚着,她其实很喜欢。
陈沐沐的安静让脸上有些许忐忑和紧张的少年逐渐平静下来,眼里的欣喜让他本就俊俏的面容在黑夜中更加魅惑迷人,存在感十足。
被恩爱辣到眼睛的牛头山一干人纷纷扭头,不看这对不分场合撒狗粮的情侣。
饶是看人不爽的林墨,也是瞥了相拥的两人一眼,默默走开。
他目光深邃,透出遥远的夜色不知道看向哪里,面孔上隐约露出几许怀念。
展风倒是个灵活人,在别人被虐到的时候,已经免疫力十足挽起袖子,指挥左右。
“赶紧把人抬走,免得等下她后悔!”
见识过陈沐沐暴虐揍人画面的牛头山壮汉,一点都不想跟她硬扛,赶紧上前,麻利地将黑衣人打包拖走。
展风看着那些人仿佛被狗追一般的逃窜模样,无奈摇摇头。
有时候,来自心灵的压力,远比肉体上的压力更能击溃人。
那些壮汉未必打不过陈沐沐,但经过陈沐沐的两次揍沙包,那刻骨铭心的心里阴影,谁会轻易跟她动手?
才这般想着,一转身,就对上陈沐沐睁得大大的眼睛。
即使在夜色中,如水洗过的眼睛明亮而静谧,像两颗黑曜石,散发着神秘氤氲的光芒。
她都看到了?
展风摸了摸鼻子,尴尬解释:“你个子太小了,那么大个人我怕你拖不动,就让弟兄们把人先带回去了。”
见陈沐沐不置可否,他再尴尬继续道,“你放心,回去后,他的生死还是交给你做主的。”
也就是说,随便揍,他绝对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他有那么大方,不是已经都把人带走了?
陈沐沐呵呵两声,难得理会他的虚伪,拉着陆锦丰的胳膊,问道:“出去一趟,收获如何?”
有些事情,与其问遮遮掩掩的展风,还不如问陆锦丰本人。
至少陆锦丰在她眼中,比谁都可靠多了。
被鄙视的展风倒也不介意,他正想要陈沐沐的忽略呢,见陈沐沐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陆锦丰身上,嘿嘿一笑,赶忙带着一帮弟兄吆五吆六先走了,顺带拐着林墨,谈着山寨白天发生的事情。
陆锦丰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半带着神秘扬起嘴角。
“到山寨里面,你就知道了。”
“这么开心,应该是大丰收?”陈沐沐问道。
她说的丰收,当然不是粮食,而是办事各种都顺利。
陆锦丰点头:“还带了额外的东西。”
陈沐沐环顾四周,却只看到几个壮汉。
“东西呢?”
“先行一步了。”
先行一步了?难怪没看到一些应该存在的人。
比如说牛头山的寨主,牛头山的大当家等等。
陈沐沐心中有诸多疑惑,但也知道不能随意问,于是只是抓着他胳膊,挑了挑眉。
“我闻得你身上有一股血腥味,你受伤了?”
“我没受伤。”陆锦丰否决,“是别人受伤。”
别人的血溅到身上,也是会留下血腥味的。
陈沐沐嘴角一抽:“也不知道你们跑的去哪里,既然没受伤,竟然这么晚才回来。”
她也就随口抱怨,陆锦丰却扭头,仿佛网罗一夜空星子的眼睛认真地望着她。
“我们劫狱去了。”
劫狱?
陈沐沐一愣,随后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卧槽,她听到什么了,劫狱!
这帮人消失一个下午到晚上,让人心惶惶的,就是为了劫狱?
你个土匪不抢良民霸占田地,劫什么狱!
而且,土匪去做也就算了,陆锦丰你凑什么热闹?
跟官府闹僵了,以后她还怎么跟陆锦丰愉快地在朝廷的眼皮底下做生意?
不要吃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