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果然怨气深重。

陈沐沐拍拍她肩膀：“知足吧，有个娘疼着总好过无父无母的孤儿，太后虽说早期抛弃了你，但后面她不是把你认回来了？即使没有公主之名，但你享受到的，是公主之实的待遇。”

“确实是公主之实的待遇。”苏燕燕目光幽幽，在夜色的映衬下，格外深邃，她语气轻缓，却带着某些古怪的味道，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同情，还有几分无奈，“不过等我嫁出去，这份待遇就被磨平了。”

“所以你还在怨她？”陈沐沐问道。

苏燕燕目光幽邃，在她脸上停留一会儿，转向别处，“她是这世上最狠毒的母亲。”

陈沐沐默了一下：“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有个亲娘在边上哄着你，即使她之前做得不对，但你也不要一直放在心里，忘不掉，放不下，受伤的还是自己。”

“我可不会受伤。”苏燕燕眸光迷离，带着几分神秘的古怪，“只是为她的女儿不值，作为母亲，她确实太毒辣。”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陈沐沐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俩发生过什么，有句话叫做‘子欲养而亲不待’，趁着还有人疼的时候，多珍惜一下，知足者常乐。”

苏燕燕眼眸一闪：“将心比心，若你是太后的女儿，你可会原谅她？”

陈沐沐愣了一下，有些好笑，“这话题我理解不了，我是个孤儿。”

“你没有父母？”苏燕燕问道。

“有啊，我娘被我爹活活打死了，我爹欠了赌债，又被人活活打死了。”陈沐沐说道。

说的是这个世界的事，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陈塘夫妇对她不好，也没什么印象，故而说起来很淡漠，没有任何悲伤。

苏燕燕被她的淡漠所震惊，“你爹娘都死了，那你是怎么长大的？”

“是我娘早死，我爹活得可久了，才死半年时间左右。”陈沐沐说道。

两个世界，她都是孤儿，许久都没感受到父母的疼爱，她很怀念那种感觉。

所以曾经，她把李氏当成了父母。

可惜，李氏只是李氏，不是她娘。

若她是苏燕燕，应该会原谅太后的吧，毕竟当年有苦衷，而之后太后又一直在弥补。

同样作为女人，从小看过不少宫斗剧，她是能理解太后的。

这个要强且狠毒的女人，其实很可怜。

“那你真够可怜的。”苏燕燕怜悯说道，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没关系，以后有我罩着你，谁都别想欺负你。”

“好啊，我可信了，以后老大你可要罩着我。”陈沐沐嘻嘻说道，心里涌过一股暖流。

虽说不知道苏燕燕打的什么主意，但这么多年来，肯说罩着她的人，真的不多。

做不做到没关系，曾经说过就行，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温暖就行。

反正她也没指望真有人能做到。

顿了顿，想到今晚跟那男人的对话，眸光流转，问道：“你跟慕容羽的对决，什么结果？”

“那猥琐货，不提也罢。”苏燕燕嗤了一声，“臭不要脸的，这世上女子谁嫁给他谁倒霉。”

有这么严重？

陈沐沐挑眉，心里默默给白梨点炷香。

慕容羽人品如斯，还真有人一心想要嫁给他的。

所以说，万流国的人，眼睛都瞎。

“你这般评价于他，那万流王子可是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陈沐沐有些好奇。

毕竟苏燕燕的样貌，真的可以算得上女子中的顶尖，被人一见钟情的几率很高，若说她被慕容羽非礼，也不是不可能。

“还需要对我做什么事情？”苏燕燕瞥她一眼，“就冲他对你做的这些，就够了。”

她声音微冷，“毕竟你受的这些，都是替我挨的。”

原来苏燕燕心里都记着，那她莫名其妙被抓的罪，可以忍了。

才这般想着，苏燕燕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他确实在大殿上，色眯眯地盯了我半天，害得我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哂然一笑，呆着阴森森的寒意，“就他那癞蛤蟆样，还想娶我，滚他丫的！”

好毒的评价。

陈沐沐脑海中闪过初见慕容羽的模样，轻叹口气。

人不可貌相，哪怕长得一表人才，也有可能是斯文败类。

正想着，路过的偏僻宫殿忽然从里面传来嗯嗯啊啊的呻吟撞击声。

像是男女偷情，在奋力苟合的声音。

陈沐沐和苏燕燕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尴尬。

偏僻宫殿里发出这种声音，男主肯定不是皇帝。

而后宫里都是皇帝的女人

这声音分明在昭告别人——

小皇帝头上被人戴一上顶绿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