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百姓要早起做生意,何况这个时辰并不算早了,望江楼门口的变故落入不少人眼中,逐渐围了上来。
“是个大姑娘。”
“一个大男人怎么欺负女人,也不害臊。”
“好男不跟女斗,再怎么着都不应该打女人吧,太恶心了。”
“摔得这么惨,看那姑娘皮焦肉嫩的,真叫人心疼。”
“嘘,别乱说话,你看那打人的是谁?”
“漓王殿下!”
“完了,惹了那活祖宗,可怜这姑娘了。”
“小声点,漓王的脾气可不好,小心把你也牵扯进去。”
“离远一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小心惹祸上身。”
“那漓王今天情绪似乎不高,赶紧走,别惹他注意。”
门外街道的人走走停停,小声议论着什么,但都不敢过于接近。
秦天漓嗤了一声,懒得管门外那些人,扫了徐嫣然一眼,目光慵懒而不屑。
“本王曾说过,这望江楼,本王罩着了。”
他面上带着笑意,声音却有些发冷。
“徐嫣然,你莫不是觉得有个吏部尚书的爹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
被秦天漓冷漠的眼神扫视,徐嫣然身子仿佛被冬天的寒水泼过,拔凉拔凉的冷。
虽不知道那种忽然由心底深处生出的发毛怎么回事,但面对眼前的男人,纵然愤怒,却没敢发作出来。
眉头皱了皱,还是低下头,“王爷误会了,嫣然来望江楼,并非是闹事来着。”
秦天漓不是善渣,硬碰硬对她没有好处。
还是先服软再说。
“不是闹事?”秦天漓微微一笑,妖孽而风骚,“可方才我怎么听得你们要硬闯进去闹事,不但出言侮辱人,还动辄搬出徐尚书还压人?”
他若有所思瞥着徐嫣然,瞳孔深深,“徐小姐,不知道你的行为,是自己做的主,还是徐尚书授的意?”
徐嫣然面色一白。
秦天漓这话说出来,分明是不想善了的意思。
若是承认自己做的主,便是自己坏了闺阁名声无事生非。
若是搬出她爹来,吏部尚书的权势,怕是连秦天漓都不敢不卖几分面子——
毕竟秦天漓虽是个王爷,却没多少实权,跟朝中重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但若是搬出她爹,这事估计连她爹都得遭殃。
毕竟如今多事之秋,唐太后正铁腕清理腐败,她最讨厌朝臣以权谋私,以权欺人,要是知道吏部尚书凭借这身份欺压百姓,估计能把尚书府掀掉一层皮。
秦天漓那张嘴巴,可是能搬弄是非着呢。
思及至此,徐嫣然咬住下唇,有些难堪承认,“是嫣然自己做的主。”
“原来是这样,害得本王差点误会了徐尚书,原来他一直是个好官。”秦天漓点头道。
徐嫣然嘴角却是一抽。
欲抑先扬,这突然的高帽,她怎么听得很不对劲?
果然,秦天漓说完那一段话后,目光促狭掠过徐嫣然,补充道,“不过他这女儿生来却不咋的,天生娇纵无理取闹,真是让本王忧心,以后谁那么倒霉娶到他家女儿啊。”
她嫁不嫁的出去,关他秦天漓什么事,要他指手画脚!
还盖棺定论她天生娇纵无理取闹,这是对一个女人名节极大的侮辱好不好!
正要辩驳,对上秦天漓那薄凉的目光,心头一震,咬了咬牙,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王爷真会开玩笑,今天一事纯属误会,嫣然大清早跑到望江楼来,不是闹事,而是找人。”
“你找人跑到望江楼来做什么?”秦天漓瞥她一眼,“望江楼是酒楼,可不是客栈,吃饱了撑着你。”
会不会说话,她怎么就吃饱了撑着的!
徐嫣然气结,却不敢反驳,只是说道:“小女子找我未婚夫。”
秦天漓眼里一道异光一闪而过,“楚世子不是在定北王府吗,怎么跑到望江楼来了?”
他轻笑,“难道跟徐小姐你一样,也是大清早跑到望江楼来观光?”
“不,他昨晚就住在这里了。”徐嫣然眼里有狠厉掠过,“王爷,事关小女子一生幸福,得罪了!”
说着竟然拨开秦天漓,提起裙摆就往望江楼后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