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世家，长子被诅咒，这么多年以来，无一例外。

那么就算是人为，也应该有个交代的。

只是关于楚家的事情太过于玄秘，百年世家底蕴犹在，即使是皇族，也不一定能探知其中秘密。

她陈沐沐想打听消息，更加不可能。

“那是定北王的家事，即使本座贵为国师，有些事情也是不甚清楚的。”潇湘子说道。

“无妨。”陈沐沐很随和，反正她对这事几乎完全不知道，能从潇湘子口中抠出多少，都算她赚了，“就说你知道的部分。”

“外头对定北王府的诅咒，既好奇又保持着怀疑，如你一样，都不信有诅咒的存在，但定北王府的长子，这么多年无一例外中招，又由不得人不信。”潇湘子深深看她一眼。

“虽然你心头忐忑，渴望听到否认的答案，但若依照本座所猜测，这个诅咒，是真实存在的，并且还有效用，而每一任楚家的长子，那些所谓的诅咒之子，其实是一种祭品。”

“什么？”陈沐沐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祭品，活人？”

“没错，祭品。”潇湘子抿了口茶，看着激动的陈沐沐，“你莫不是忘了，那定北王府的长子，可从来就没有长命的。”

“不论楚家多么努力，楚家的长子都会因为各种意外死去。”

陈沐沐默了默，神色凝重问道：“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天生恶疾，被人视为不详，使得大家族遭人嗤笑，才会出现各种意外的？”

这便涉及到大家族里深宅后院的那些事情了。

既然是大家族，自然是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楚家长子那种情况，肯定没少给家族丢脸。

大家族里的人，心思诡秘自私自利的绝不少，为了所谓脸面，让长子出意外死不是不可能。

毕竟当年的陆锦丰，不就是因为这样被遗弃的？

“本座知道你在想什么。”潇湘子闻言却摇了摇头，“所谓诅咒，肯定来源于比楚家更强大的东西，明知道长子必须沦为祭品而无能为力，这背后的东西实力非我们所能想象，楚家得罪不起它。”

陈沐沐心弦霍然被拉紧，声音无比干涩：“所以”

“所以楚家长子，即使楚家的人看他再怎么不爽，都不能害其性命，否则必给楚家带来灭顶之灾。”潇湘子默了默，沉沉一叹，“楚家所有长子之死，都是天意，都是诅咒。”

“这便是他们祭品的命运！”

陈沐沐不由得抓紧了手心，下意识反驳道：“你说楚家不能害长子性命，那当年陆锦丰为何被抛弃？”

潇湘子笑了笑：“你也说了，只是抛弃不是吗？”

“只是抛弃？”陈沐沐心头沉了沉，“所以当年楚霖，并没有想要害陆锦丰性命，他的目的只是丢弃陆锦丰，不让别人说三道四，不让定北王府丢脸？”

“也许是这样。”潇湘子笑得高深莫测，“不过所谓祭品，可都是要上供给某些东西的，楚霖丢弃陆锦丰，这背后的东西可不会善罢甘休。”

陈沐沐眸光一动：“楚霖遭到什么惩罚了？”

能让百年世家楚家顶着莫大舆论压力都不敢动长子，说明那背后东西有多么可怕。

楚霖竟然为了怕外人指责丢弃陆锦丰，那背后东西肯定会将惩罚付诸行动的。

“这本座怎么知道，本座一直都是个外人。”潇湘子撇得很干净，“国师虽有些本事，却不可逆天，楚家的那个东西连楚家都能镇压住，本座岂敢触其逆鳞。”

陈沐沐嘴角一抽：“说白了，你就是无能呗。”

“也可以这么说。”为了避免惹祸上身，潇湘子认怂认得特别爽快，“反正本座不是对手。”

他认怂得舒服了，陈沐沐可不舒服。

眉头皱了起来：“那照你这么说，陆锦丰也将会沦为楚家那东西的祭品，最终也会短命？”

“也也许。”潇湘子回道，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身子震了震，对上陈沐沐期期艾艾的眼神，犹豫说道，“不过他活到现在都没死，估计没有那么容易死。”

人命关天的事情，能用“也许”“估计”来说道？

陈沐沐手一伸，揪住了潇湘子的衣襟：“臭道士，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吊我胃口不是？”

“本座确实不知道啊！”潇湘子苦着脸，怕她打脸，还双手遮住面部，闷闷说道，“楚家乃百年世家，百川也是数代王朝，王朝自古以来不知道出了多少能人异士，都没能解决楚家的问题，我一个半桶水的国师，你觉得我能改变什么大局？”

这话听起来是挺有道理的，可她就是不甘心！

“你说陆锦丰未必会死，这话可有什么根据？”

“没有根据。”潇湘子语气凉凉，“你跟那东西相处那么久都不清楚其底细，本座能知道什么。”

相处那么久相处那么久

陈沐沐松开潇湘子的衣襟，整个人因为过度震惊，站立不稳后退了两步。

脑子里的弦霍然断了。

而有些事情，却又逐渐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