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撇嘴，有些失笑：“你跟秦天漓什么仇什么怨，这几日不是在跟他结盟么，在他身上没少套到有用的情报吧，怎的一转身，把他卖得这么彻底？”

这分明是转移仇恨，想借她的手来对付秦天漓。

虽然风灵惜可能也猜不到她能对秦天漓怎么样，但这仇恨，是妥妥拉了。

风灵惜莞尔，看着手中的茶杯。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跟秦天漓走到一起，自然也不是好人。坏人心眼多，彼此之间都要互相提防，就像秦天漓提防我一样。反正看他不顺眼，给他添点堵有什么。”

顿了顿，“你怎么说也是我朋友，在朋友面前，我总不好一直防着你，眼见你被人给算计了，还傻傻被蒙在鼓子里。”

“好伟大的理由。”陈沐沐嘴角一抽，“你是在挑拨我跟秦天漓的关系吧？”

“就你们那关系，用得着挑拨？”风灵惜嗤了一声，“秦天漓两面三刀，卑鄙无耻，手段下贱，即使我不说，你早晚会知道的。”

说着，唇角扬了起来，有些讨好的意味，“这般的话，由我口中说出，也算给你些许底子。”

捅了一刀，回头就给她一颗糖。

风灵惜不愧是将门出生得千金，还有个做生意做得极大的外家，这玩起手段来，不知道能够压倒多少自命不凡的聪明人。

“听风大小姐这般说，看来这份情，我却是不得不领了。”虽然领了也没什么效用，她依然反感风灵惜的出卖，不会承了她的情，“不过我看漓王不顺眼归不顺眼，却没有半点对付他的心思，更没那个本事。”

“你对不对付他，我可管不着。”风灵惜笑嘻嘻说道，“我只知道把事情的来由告诉你，我心里舒畅，可以少些许愧疚。”

从个人主义来说，她应该欣赏风灵惜这态度的。

但从大局角度来说

“风大小姐不知道有种道义叫诚信？你这般卖了秦天漓，岂不违背了信条？”

没有信用的人，今天可以出卖秦天漓，来日，未必不能出卖她。

说句最实在的，说不得今天她跟风灵惜的对话，也能传到第三人耳中。

这便严重了。

跟没有信用的人打交道，实在防不胜防。

风灵惜表情原是不怎么在意，听得陈沐沐的话，表情肃了肃，辩驳道：“沐沐，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没有信用之人。我跟秦天漓的交易，他并没有让我保密。”

陈沐沐抬起手指，在桌面轻轻扣了两下。

风灵惜真是聪明，这样的解释，比起那些为了她好，才不得不背信弃义之类的言语更叫人信服。

因为跟秦天漓之间没有保密的协议，把消息告诉她，便没有背信的嫌疑。

没有背信，就不至于提防许多。

陈沐沐眼眸闪了闪，唇边的笑意有些寡淡。

“那么风大小姐，今天我们之间的对话，可有保密的必要？”

风灵惜不太靠谱，她得要个保证。

陈沐沐亲自开口了，没必要也得必要。

风灵惜肃起表情：“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出了望江楼便会忘得一干二净，谁也不知道我们今天说了什么。”

顿了顿，补上一句，“包括有关秦天漓的事情。”

出卖秦天漓，不是风灵惜么，怎么反倒变成帮她保密了？

陈沐沐眼眸闪了闪，唇边的笑意渐深。

“好。”

“事不宜迟，一个时辰后便动身罢。”风灵惜见她应下，赶忙说道。

“这么急？”一个时辰，简直不要太仓促。

“夜长梦多。”风灵惜目光若有所指在四周转了一圈，“秦天漓的人盯着呢。”

意思是，秦天漓会坏事？

陈沐沐眼眸流转：“好，那便一个时辰。”

“我去收拾些物品，一个时辰后我在城门等你。”风灵惜本就抱着目的而来，见目的达到，便没有多做逗留，道了一声便告辞了。

“不送。”陈沐沐看着她背影，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了。

有些人，越是想撇清楚关系，越是露出马脚。

风灵惜着急跟秦天漓划清界限，却不知道她这样的举动，反倒证实了她跟秦天漓关系不菲。

秦天漓何许人物，哪里由得别人再三算计，他那般狡猾，岂会算不出来风灵惜会卖他？

或者说，风灵惜透露的那些信息，刚好是秦天漓想让她知道的。

那么秦天漓，他素来跟她一般不做赔本买卖，他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