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陆锦丰这里，她都不敢说自己爱上了，陆尧那儿，怎可能会有。

“沐沐。”陆锦丰伸手摩挲着她的脸，眸色黯淡，“你不用辩驳，我能感受得到。”

感受得到个鬼！

“你不是一直昏睡着，你能知道什么，别胡思乱想。”陈沐沐有些郁闷道。

“我没有昏睡，虽然是他在主思想，但我一直清醒着。”陆锦丰声音有些低沉，“你们之间的相处，你们的打情骂俏，我都看得到。”

陈沐沐愣了一下：“我”

“你不用辩解，我知道你身不由己，是为了我才被他掣肘的。”陆锦丰手指押在她唇上，“但一开始只是这般，后来，你变了。比起我的懦弱，你更欣赏他的果然直接。”

那也只是欣赏，跟爱情有什么关系？

腹诽的话还没说出来，陆锦丰便低低一笑，嘲弄道，“你也不用愧疚什么，因为你也从未说过爱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如今你爱上他人，我也是无话可说的。”

陈沐沐：“”

好无力。

他自己想歪了，想多了，还不允许她辩解，这什么歪理儿！

郁闷了一瞬，正待怼回去，陆锦丰却是叹了口气，道：“你别跟我吵，其实我只是趁他睡着了过来看看你，我能出来的时间并不多。”

谁乐意跟他吵架了，说得好像她特会无理取闹一样！

陈沐沐郁闷白他一眼，将他押在唇上的手指移开，清了清嗓子，却道：“告诉我，怎么能救你？”

“救我？”陆锦丰一怔。

“当然救你，不然我一直这么委曲求全做什么。”陈沐沐目光沉沉看着他，“最熟悉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敌人，同样，最熟悉敌人，也一定是你。你跟他某些思想互通，必然也知道他弱点的吧？也该知道怎样才能救你的吧？”

“知道。”陆锦丰颔首，却是眼神有些怪异起来，“不过我若是得救了，他可就会死了。”

顿了顿，“你舍得？”

陈沐沐神色微僵，而后看着他：“没有让你们两个都活下来的法子？我曾听他说，他是可以保住你，而后他也不用消失的。”

“但他一直不肯告诉你怎么做对不？”陆锦丰轻嘲，“那是因为我们两人，只能活其一。”

陈沐沐心头大震，心绪翻涌，一时间百味陈杂，不知道什么滋味了。

陆锦丰瞥她一眼，好久才缓缓问道：“纵然如此，你也要救我么？”

陈沐沐默了默，而后点头：“对，救你，这本来就是你的身体。”

何况陆锦丰本来就是她朋友，也是她认定的爱人，她不救他救谁？

陆尧诚然对她也不错，可他到底是外来的入侵者，是他侵占了别人的生活，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力，这并不因为他对她好，就能掩盖的。

本就不该存在的人，岂能跟原有的人争？

“你不难过？”陆锦丰问道。

“应该会的吧。”陈沐沐沉吟，有些苦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说他对你怎样，他对我确实是很好的。他若消失了，我应该是会难过的。”

顿了顿，“但难过归难过，本该属于你的，我也不能让他给抢了。”

陆锦丰眸色深邃，定定看着她良久，面色有些复杂。

“我明白了。”

他明白了什么？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又好像没猜到。

沉默少许，道：“你不是说你自由的时间不多吗？便与我说说，怎样才能救你？”

“救与不救，并非现在就能下结论的。”陆锦丰道，“或许过段时间，你看到某些东西，明白某些事情，你甚至不会想看到我。”

“天杀的。”陈沐沐一惊，“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没有！”陆锦丰赶忙撇干净，“我虽然混账，但绝对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那不就得了。”陈沐沐耸肩，“我这人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对我真诚，我便不会将你推之门外。你既然没有对不起我，我为何要嫌弃你？”

陆锦丰眸光闪了闪：“过段时间，你会知道的。”

“又是过段时间！”陈沐沐有些恼火，“你和陆尧到底在瞒着我什么事情？不都说我是你喜欢的人么，你若在意我，便不要再瞒着我了，我受够了被人蒙蔽在鼓子里的感觉！总是一味被动，处处受人牵制，我都快要疯了！”

“不是我瞒着你，而是还不到时机，你知道了对你未必是好事。”陆锦丰道。

“我不需要你来安排我的人生，我已经长大了，是非黑白对错我能自己分得清楚。”陈沐沐沉声道，“陆锦丰，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我不想对你有限，你若还在意我的感受，便告诉我吧，别让我忐忐忑忑的，寝食难安。”

陆锦丰目光乌沉沉盯着她的眼睛，沉默半响：“你真的想知道？不后悔？”

“不后悔！”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迟早会来，她为什么要后悔？

早知道还能早点止损，倒是知道得晚了，处处被动，被人压制到死，那才憋屈得不行。

“好。”陆锦丰低低一笑，“你倒是长大了。”

陈沐沐无语：“我智商一直在线的好伐，说得好像我素来都很幼稚一样。”

谁才是孩子，外人都看得很清楚的。

这话题陆锦丰并不愿意跟她辩驳，犹豫少许，说道：“你去一趟定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