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也不求府里给安排一门好亲事,单凭着自己手里攒下的这些银子,还不够自己招赘个如意郎君?
何苦来嫁到别人家,还要看公公婆婆大姑子小姑子的眼色?
丽儿美滋滋想着,睡得很熟。
顾倾华听了半天,香雪居里静悄悄的,便开始拿藏起来的那块碎碗片割绳子,可是她身子虚弱,根本使不出力气,那碗片又不是特别锋利,因此,磨了半个时辰,竟然没有把那条不算粗的麻绳磨开。
她额头冒汗,生怕丽儿突然过来,发现自己要挣脱束缚,会加倍给自己罪受,因此,把心一横,低下头去,用牙齿开始解手腕上的绳子。
折腾了又半个时辰,嘴唇都磨破了,好容易才把绳结解开,她又手忙脚乱把脚上的绳子解开,扶着墙壁站起来,一阵阵头晕目眩。
知道自己本来身子便亏了下来,丽儿又这般折磨,实在是太虚弱了。
歇了一会儿,咬着牙,扶着墙,悄悄来到了厨房。
她们虽然不用自己做饭,但是厨房里还是堆着一些干柴,预备偶尔热一下饭菜和烧日常梳洗用的热水。
橱柜里还放着好些丽儿没有吃完的点心和肉食。
她也顾不上烧火热一热,随便抓了两块点心就往嘴里塞,吃得太猛了,一下子噎住了,翻了好几个白眼,才勉强直着脖子咽下去,左右看看,见炉子上温着一壶水,跌跌撞撞跑过去,胡乱寻了一只碗,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倒了半碗水一仰脖喝下去。
然后狼吞虎咽又吃了两块点心,这才觉得肚里舒服了些,眩晕感也减轻了些,这才过去把火炉里的煤块拨了拨,搬了个小杌子过来坐在火炉边上烤火,一边仔细想着该怎么收拾丽儿这个小蹄子。
她的手脚全都生了冻疮,最严重的几根手指甚至还化了脓,这么一受热,便痒得难受,偏生还不敢抓痒,否则脓水便会流得到处都是。
这么一来,她对丽儿的恨意也就更深了,眼睛瞄到了案板上的一把菜刀,唇边露出一抹狞笑,走过去把菜刀别在了腰后。
缓了一缓,觉得肚子里还是有点空,便把橱柜里的肉食翻了一些出来,抓了一条鸡腿开始啃。
一边啃着,眼泪便“啪嗒啪嗒”落了下来,以前,她没有落难的时候,这样的鸡腿都是不吃的,因为这么粗糙的食物根本就不配摆到她面前来,何况还这么油腻。
她吃的都是小厨房里精工细作的菜品,就算是要吃烧鸡,也要把肉都片下来,蘸着作料吃,配上佐味的小菜,根本吃不出来油腻。
可是如今呢?这么一条冷掉的,凝着白色油脂的烧鸡腿,已经成了她眼中的绝顶美食!
顾倾城!
我绝对不会忘了,我是如何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
别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我就不知道是你做的!
顾倾华眼中凶光闪烁,把手中的鸡腿咬得“咔嚓咔嚓”直响,仿佛便是在嚼咬着顾倾城的血肉。
还有丽儿这个贱婢!等会儿吃饱了喝足了,定然让你后悔到这世上托生为人!
顾倾华“呸”的一声,吐掉了口中的鸡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