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嫔脸色未变,继续徐徐道来:“德妃娘娘此言差矣。澄儿的证词于语才人是大大的不利,幸好这时她露了马脚,若是妾可以随了这条线追查下去,那么想必离抓住真凶亦是不远了,偏生此刻澄儿死了,人证已失,语才人要洗清嫌疑更是难上加难。妾本来对语才人做出不敬之事犹是半信半疑,此刻澄儿一死,妾反而可以断定语才人是遭人陷害了。”
韩毓汀此言一出,殿内沉默一片,皇后本以为可以凭澄儿一死即使不坐实了顾念语的罪名,也可以扣她一顶挟私报复的帽子,却不想被韩毓汀抢了先。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汀嫔娘娘真是冰雪聪明呢。”循声一看,真是太后身边的芷秋与芷舒两个丫头。
芷秋与芷舒向皇后见礼后,又向德妃行礼道:“德妃娘娘真是慧眼识英雄呢,推了汀嫔娘娘出来调查此事,果然是知人善用啊。”
德妃虽吃了个哑巴亏,却犹自不服,仍是辩解道:“听两位姑娘过奖了。”又转向汀嫔:“听妹妹这一席推断也似有几分道理,只是这语才人可是有着‘女中诸葛’的名号,难保她也是想到了这般计谋,由此来杀了澄儿替自己脱罪。”
芷舒微笑着上前一步道:“这可真真是巧了,太后听那澄儿被杀的消息传来,也是做了一番推断,而这番推断与汀嫔娘娘真是分毫不差呢!”
芷舒虽没有正面驳了德妃的话,却是搬出太后来压着德妃,德妃若是再胡搅蛮缠,便会被安上一个藐视太后的罪名,这大周以孝立国,这个罪名比起念语的藐视皇后来可是只大不小。
汀嫔自是会意,礼貌地朝芷舒点点头道:“嫔妾何德何能,不过是仗着一点小聪明罢了,怎敢与太后比肩。”轻巧地按过德妃的话不提。
德妃见此,也不敢继续了下去,因此也识趣地退了一步,亲自扶起念语道:“语妹妹快快请起吧。现下妹妹罪名已然洗清,不必跪着了。”
皇后本是带了必除念语的心而来,如今见她全身而退,心中也不是滋味,因此也冷冷道:“语才人既已脱罪,那禁足令便也取消了吧。”顿了一顿,心中却犹是不甘,又道:“语才人虽已清白,只是这澄儿之死却不能不查,汀嫔妹妹查了这许久想必也累了,此事就交由德妃继续追查,不定期限,只求能水落石出。”
德妃领了命后,皇后又对念语劝慰几句,便又匆匆离开了,想必她在这霁月殿也是不愿久留吧。
待皇后离开之后,念语朝那汀嫔行了一礼道:“多谢汀嫔娘娘相助。”
汀嫔也不推辞,受了这一礼后也不多话便起身离开了。
念语望着汀嫔离开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沉思,若是柳絮那日帮她,是瞧中了楚澈忌惮顾将在朝中势力,对她不敢太过接近,正如柳絮所说的,少一个敌人便是多一份生机,那么今日韩毓汀不惜逆了皇后的意思,对她这般相助又是所图为何呢?
正想着,芷舒的声音又柔柔在身后响起了:“语才人,不知太后所要的佛经才人可抄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