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对念语道:“还请娘娘坐下来。”
念语无法,只得依言坐下,暗暗祈祷,那太后的药可以起些作用。
半盏茶之后,那太医才缩回了手,下跪请赏道:“皇上大喜,暻嫔娘娘大喜。”
念语脸色煞白,倏地起身,惊道:“太医,你……你……当真没有诊错?”
太医犹自跪着,低头答道:“娘娘脉象平滑,依臣行医数十年之经验看来,确是怀孕无疑,只是娘娘舌苔发白,平滑脉中又带了沉象,应是体寒之症。”
“这体寒之症,可会未及暻嫔与腹中孩子?”楚澈虽对念语表现不解,但此时他已顾不上这许多。
“回皇上,暻嫔娘娘体寒之症尚轻,用温中祛寒的方子即可,应是不会碍及母体与龙种的。”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暻嫔用药便由你全权负责,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朕要你提头来见,周德福,挑几个信得过的来霁月殿,御膳房从今日开始便不必安排这霁月殿的份了。”
下了一连串命令之后,楚澈见念语犹在一旁发呆,怔怔出身,面上全无喜色,上前一步执了她的手温言道:“怎么,你不开心?”
“妾……妾很开心,只是,只是……”回过神来,无论如何都是要挤出一丝笑意的,只是她又该如何告诉他,纵然,他召她侍寝不过两次,但是太后却是每月都送了一丸药来的,虽说她将自己与月柔的月信之期换了一下,那药丸被她放在唇下,但总归还是融了一些的,况且那****宠信她之后,太后又秘密送了药来,怎可能怀上呢?
她现在只担心自己是中了计,内务府那儿有她的月信档案,一查便可知这月“她”的月信才来过,又怎么可能怀孕?即使解释清楚了,也是欺君之罪。
楚澈却不知她在想什么,只是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一刹那,白得竟似有些透明了,目光怔忡,手心一片冰凉,赶紧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拥着她,心底一阵抽痛,让她埋在自己怀中,耳语道:“你在怕?不要怕,有我在……”
说完,只觉胸口一阵冰凉,怀中那个瘦削的肩膀不住抽动,他长叹了口气,闭着眼,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霁月殿一切如常,若是暻嫔怀孕的消息泄了一个字出去,到时就不要怪朕心狠手辣了。”
众人一懔,低头应下之后才悄悄退了出去,周德福是最后一个出殿的人,而楚澈就在这一刻,又低低加了一句:“周德福,你也一样,此事朕自有分寸,到了合适时候,朕自会禀报母后的,你不必自作聪明。”
“是,奴才记下了。”
待听到楚澈这一句话之后,念语心中一阵震动,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皇上,若是妾没有怀孕,你,你会怎样?”
虽然她从未做过母亲,这个月的月信也没有如期而至,但是,不知为何,她并无半分做母亲的感觉,她深深觉得自己没有怀孕,既然没有怀孕,若不然此事成真,便总要揭穿的一天,只是以楚澈对这个“孩子”的珍视来看,他是断断不会再宠信她的了。
“若是朕白白高兴了一场,那么朕就砍了那个太医,庸医误人。”他看到了她目光中的迟疑,害怕,担忧,这让他看得有些心惊胆战,“你会让朕失望么?”
他紧锁了眉头问她,眼中也有害怕,但是更多的却是期望,此刻的他就好似一个孩童般,看着她手中的糖葫芦,期待着她能俯下身,亲手递给他那串糖葫芦。他的眼神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纯净过。
念语来不及收回目光,只一眼,便觉得泥足深陷,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句:“不会……”
他这才满意地笑了出来,又重新将她揽了入怀,“朕知你不会。”他将头埋在了她的发中,含笑问道:“听人说,你喜欢听蝉鸣?”
“妾只是有些怜惜它们的命运罢了,若说喜欢倒也谈不上。”
“这蝉声太过悲切,只是就当是为我们的孩子积福罢,明儿朕便下令不必再粘蝉了。”
她闻言不由怔住,这一刻,她竟然觉得如果真的可以为他生一个孩子,大概也是件幸福的事吧,眼前这个男人,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他可以拥有无数的妻妾,但他在她面前用“我”,他说他“娶”她,现在,他又如此满足于她“有孕”这个消息,她也是个女人,但凡女人都是虚荣的,能被这样一个男人捧在手心,她亦是觉得满足,爱上他所会带来的苦痛又如何能与他给她的幸福相比呢?
放在胸前的那双手慢慢放下,然后缓缓缠上了那件秋香色的龙袍,金色的丝线自她手中游过,那锦缎滑得好似不是人间之物,是那样柔软,轻轻覆上了她的心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