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琉璃说,“明明是我,是我!”
“她说是她,那就已经是她了。”
端王的声音仍然清淡如溪流,却终于少了那种看热闹的笑意。
夹壁暗门打开,他推着她走出来。
暖阁里仍燃着灯烛,照出粉墙上斑斑血迹。
“为什么会这样?”
琉璃跌坐在那面墙下,双手遮眼,却遮不住滚滚而落的眼泪。
“求仁得仁,浣云小姐为什么会这样,只有她自己明白。”
端王站在她面前,却毫无安慰之意。
“本王想要知道的却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琉璃骇然抬头。
总是对她微笑的俊美面孔,此时却冷漠如冬天的星空,高远而深寒。
“可以告诉本王么,琉璃小姐?”
线条优美的薄唇,牵起一条弧线,却绝不能称为微笑。
“难不成,琉璃小姐真是来这里喂狐仙的。”
这句玩笑眼下听来毫不好笑。
琉璃惊恐地张了张小嘴:“你,你,你之前……”
“不错,之前在湖边本王发现了一只笨鸟。”
他挥挥袖子,随意从她头顶拂去几片芦雪。
“王爷怎么知道是我?”
“味道。”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再徐徐吐出。
“春初夭桃开,寒流闭蓓蕾。这桃花冻的滋味,本王不会弄错。”
“可是……”
闺中少女不胜酒力,今晚的夜宴上要么饮蔷薇露,要么就饮桃花冻。
同样的酒气萦绕,他怎么就能肯定是她?
“你猜。”
面对她迷惑的眼神,他只是轻飘飘落下两个字。
琉璃猜不出,也不想猜。
此刻,她背倚粉墙,满脑子都是刚才赵浣云撞向这里的画面。
鲜血四溅,美人如花枝折落。
“为什么……”
“嗯?”
“王爷就不觉得难过么?”
他怎么能?
怎么能就在现在,就在赵浣云溅血之地与她调情?
那不是他未来的妻子么?
难道对他来说,仅仅只是一折短促的戏?
难道温和的表象下,竟是十分的凉薄?
“琉璃小姐是在指责本王?”
“民女不敢。”
但是她的眸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有意思。”
端王轻轻抚掌:“本王看戏即是无情,那么你呢?”
他俯瞰着她,薄唇冷冷掀动。
“这一场热闹,不正是因琉璃小姐而起么?可以告诉本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么?”
琉璃双肩直颤。
“所以,如果,如果刚才……”
“如果刚才本王没有拦下你就好了?”
是啊,如果当时被发现就好了,被拦下就好了。
“本王为何要拦你?”
他立在她面前,背着光,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拦下你,好让你再哭求一次请本王高抬贵手?”
琉璃无话可说。
“况且,本王又如何能拦下你?”
纤长的手指夹着一物,从她眼前晃过。
“难不成,只要本王相拦,你就能舍了这次幽会么?”
夹着同心方胜的手势无比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