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这倒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琉璃忍了忍,还是不敢提小八其人其事。
“你既然醒了,不如帮我出出主意,要怎么才能救浣云小姐?”
“赵浣云?做尼姑六根清净,是我求还求不来的福气,救她作什么?”
话虽如此,宝瓶还是提点了她一句。
“外祖母总会心疼外孙女。”
于是几天后,养足精神的琉璃又一次来到周府拜访。
都说周老夫人晚年好静,非但不见外客,连自家人都见的少。
琉璃却能登堂入室,想想也不知是否因为周老夫人认识她亲娘朱氏。
别后将近一月,也不知发生了多少事情,周老夫人倒如从前一样精神健旺,端庄可亲。
琉璃送上礼物,又寒暄了几句,终于小心翼翼问起了浣云小姐。
周老夫人看看她,忽而慈祥地携起她手。
“琉璃小姐,为何不说出心中真意?”
琉璃正觉尴尬,忽而已随着周老夫人走进了内室。
老夫人的内室也如其人,整洁静穆,绝无花哨的装饰,细看陈设器具样样古朴大气。
正墙上供着一座佛龛,线香袅袅,香味幽远。
琉璃瞧着就先“呀”了一声。
佛龛里只有一座提篮观音像,高不过一掌。神态高贵,衣饰精美,就连提篮里那条小小的鲤鱼都鲜活得像要跳出来似的。
比雕工更珍贵的是,这座观音竟是紫檀木的。
周老夫人和蔼一笑,解释道:
“这是宫中故人所赠。”
说话时目光柔和,不自觉地投向佛龛上所悬的一卷挂轴。
那是一幅观音大士的绣像,宝相庄严中透着柔美。
与众不同的是,这位观音穿的不是阑珊法衣,而是深红色的华服。
琉璃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越看越觉得眼熟。
周老夫人已经上前拈了一瓣香交到琉璃手中。
“好孩子,你既来了,也给娘娘上一炷香。”
莫非,这像上所绣的就是传说中的贞元皇后?
琉璃默祷数语,虔诚地敬好了香。
“我老了,万事不理。平时只爱呆在这里。闻着这香的味道,就像几十年前还在贞元皇后身边一样。”
周老夫人像是在对琉璃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夫人虽喜清净,可是,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不正是贞元皇后当初赐予良缘的初衷?”
琉璃的心急落在周老夫人眼里,只换来又一个微笑。
“是个重情谊的好孩子。如果浣云能如琉璃小姐这样懂事,也不至于如此。”
“不,浣云小姐是无辜的。”
琉璃照着之前与宝瓶商量好的说法,把自己与端王的情形隐去不提,只是说闺阁中小姐妹恶作剧,想不到阴差阳错却害了赵浣云。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种什么因,收什么果,这是天理循环。”
听完之后,周老夫人轻叹一声。
“你的好意我已明白。不过,浣云那孩子已经自己做出了选择,而且我想……”
见惯沧桑的双眼里突然泛起了悲哀之色。
“落发为尼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琉璃还要再劝,却被她摇手止住。
“过几天我送你去见浣云,亲耳听听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