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相信肃王贤明睿智,不至于因为怀疑就胡乱冤枉人。”
宝瓶啐了一声,又气又急:
“你知道什么?就数他疑心最重又六亲不认,但凡挡了他的路就没一个有好下场!”
琉璃被她在胳膊上连拧几下,也是痛极了,一时回嘴道:
“我是不知道,可你又怎么知道?大家都是闺阁女儿,这样妄议皇亲朝政恐怕不妥吧。”
“季琉璃,你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宝瓶冷笑的脸逼近过来,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
“那样要紧的事也不事先与我商量,就自作主张的做了,现在又学会顶嘴了。我问你,还记不记得死字是怎么写的?”
她伸手一推,把琉璃推倒在椅子上。
“要是不记得了,就想想十年前吧!”
“十年前”三个字一出,琉璃的脸顿时白了。
“想起来了?那就好自为之吧!”
宝瓶摇摇头,将帘子一摔走了出去。
两个丫鬟之前一直在外屋候着,此时慌慌张张走进来,在琉璃的前胸后背又拍又揉。
阿丝尤为愤愤不平。
“表小姐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拿这种话来刺激小姐?”
琉璃呆呆地靠在椅子上,忽然就流下两行清泪。
又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朝阿丝摇摇头。
“不要紧,你们先出去吧。”
阿丝不放心,小心翼翼把她扶到床上躺好了,又叫阿素给熏笼里换了一把香。
“熏着这甜梦香,小姐就好好睡一觉,睡起来有什么不好的也就忘记了。”
甜梦香虽好闻,琉璃却哪里能睡得着。
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无神地望着帐顶,只是不断流泪。
阿丝看着她这样子,也跟着滴下泪来。
“小姐你就是待表小姐太好了,才让她这样嚣张。明明只是个穷亲戚,却拿自己当主子看。不如明天就去请夫人写封信去京城,让顾家把她接走吧!”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琉璃在枕上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居然带了一丝微笑。
“宝瓶与我亲如姐妹,又处处比我聪明能干。她说不好的,必然不好。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听她的,就不会有事了。”
听她这样说话,阿丝就更不忿了。
“小姐你心地好,对她处处忍让。可是她却处处欺压你,现在更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阿丝朝门外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之前有好几次,小姐要同她一起去施粥她不去,说身上不舒服。小姐才出门,她也悄悄出门了。”
琉璃无动于衷。
“还不肯坐家里的轿子,也不带个随从。谁都不知道她是去了哪里。”
琉璃仍是无动于衷。
“前两天她还偷偷去了商行,跑到表少爷那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时那个满面春风哟。”
阿丝说着就忍不住推推琉璃。
“小姐呀,你可不能再大意了!”
琉璃转过眼来,看了看床边焦急的面孔。
“她偷偷去的,你又怎么知道?”
噗通一声,阿丝跪倒在地。
“阿丝私下打听这些事,也只是为了小姐!”
琉璃疲倦地合上双眼。
“起来吧,我不会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