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琉璃小姐预备怎么回禀那位贵人?”
华夫人说完这句话,手中的发髻也挽好了。
直到她把镜子递到面前,琉璃才发现自己已被妆点一新。
发簪珠翠,绒花步摇……也不知华夫人是怎么准备得这么齐全,又这么合衬。
看她如此驾轻就熟,莫非从前也为端王收拾过这样的“烂摊子”?
想到那种事情,琉璃心中微微一酸。
随即就责备自己,眼下已是什么时候了,怎能还在为这种儿女之情牵肠挂肚?
“请移步前院吧。”
华夫人说着,就朝身后退了两步。
“我不用先向王爷辞行么?”
琉璃这倒并非是自己恋栈,只是想着借助端王之力,也许能暂时躲掉肃王的盘问。
谁知华夫人一句话就把她堵死了:
“王爷受了伤,只宜静养,一切外人都不再见。”
看来,端王也是不想这时候被那位兄长盘问的。
琉璃点点头,虽然不情愿,仍然沉着地朝外走去。
华夫人默默跟在身后送行。
直到回廊尽头,她们已经能够看到飞鸢站在院子里的松树下,一脸的不耐烦。
这时候,华夫人突然轻声唤住琉璃。
“琉璃小姐。”
“华夫人有什么事么?”
琉璃回过头来,只见华夫人敛衽下拜,竟是相当郑重的一次行礼。
“方才是华晶第二次亲自服侍琉璃小姐。但愿……”
艳若桃李却又冷若冰霜的脸抬起来,目光灼灼地望向琉璃:
“不必再有第三次。”
这是逐客令么?
琉璃只觉得华夫人今天与自己的一番话别有弦外之音,却来不及细细琢磨。
飞鸢在院子中瞧见她们,已经大步走上前来。
她所带来的侍从,也立刻整肃精神,在雪地中列承肃杀的两行。
“琉璃小姐!”
飞鸢疾奔过来,匆匆打量了琉璃两眼。
“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能说话么?”
“让飞鸢姑娘受惊了。”
琉璃也打量了一下飞鸢。
她记得自己失踪以前,飞鸢才受了重伤。
现在看来,飞鸢的脸色仍不太好,只怕七日过去伤也并未痊愈。
“人就交给飞鸢姑娘了。”
华夫人走上前来,代表端王向飞鸢做了交接。
“我家殿下有一句话,想请飞鸢姑娘捎给肃王。”
“哦?什么话?”
“与那个人无关。”
听到这句话,飞鸢脸色微微一变。
琉璃心中也若有所思。
“我家殿下也有一句话,务必请端王殿下牢记。”
“不知肃王有什么训诫?”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这句话琉璃只觉得耳熟,却不解其意。
她暗中在心中牢记,打算回去后有机会问问宝瓶。
华夫人显然是明白这句话中深意的。
不过那张冰冷的俏脸上却什么都没有表露出来。
“有劳飞鸢姑娘了。”
她只是这样微微点了点头,朝飞鸢做了一个请行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