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伤到呢?”琉璃又热心起来,指点端王注意,“瞧,龙泉公子的袖子有些开裂了。”
薛明珠瞪了她一眼,转向端王:“家父得知殿下微服出府,十分挂念安危。明珠也希望殿下诸事顺利,不要被一些市井小人蒙骗。”
端王微微颔首:“多谢大将军牵挂,也多谢薛小姐的提醒,我自有分寸。”
“不知这……位姑娘应该如何称呼?”
差不多第四枝竹节草快嚼完时,白马驮着爱微笑的少年回来了。
看来他们就算没有冲进乱石沟,也必然经历了一番艰难坎坷。少年头顶的束发紫金冠倒是没歪没偏,冠上的朱红攒绒球却不见了。琉璃张望了下,很欣慰地发现钱袋和小金鱼儿都在。
“龙泉。”白马上的少年也很欣慰,“打听到吗?”
他驱马过来,让那匹胆小得不象话的白马浮云与黑衣少年的青骢马亲亲热热地把头靠在一起,他自己也亲亲热热地朝黑衣少年的臂上拍了一拍,“刚才你可把浮云吓坏了。”
黑衣少年做了个动作,似乎是想翻身下马跪地谢罪,不过既然手臂被拉住了,他只好微微垂首以示歉意:“那村里的人,都说不知道路。”
接着两道冰冷的目光就射向了琉璃:“刚才,她似乎正要对……公子无礼。”
白马少年笑了笑:“我错吃了这位姑娘的山楂糕,正要赔她银子。”
黑衣少年摸出七八枚铜子儿掷到地上。
琉璃忿然而起:“那可是枣子巷的山楂糕!”
又有三枚铜子儿落到她脚边。
白马少年有些不忍了:“这么几个钱,怎么够呢?这位姑娘,你若是遇上了什么为难之事,不妨对我直说,千万莫要学那等市井无赖,更不要在这荒山野外学人剪径。”
“剪径”二字一出,黑衣少年的剑已经又一次指着琉璃的咽喉。
“龙泉。”白马少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别吓着她。人家到底是位姑娘,或是开导,或是送官,问清楚原委之后你再动手发落也不迟。”
“别送官,千万别送官!”琉璃央求似的举起双手,开裂的袖口滑下去,露出蜜蜡色的肌肤。
“假使两位公子开恩,”她继续说,乌幽幽的眼珠转动着,扫过眼前鞍鞯华丽的高头大马,“小女子熟知这大青山里的每一个角落。我知道有一片林子,栖息着脚步最快的公鹿,还有温顺如水的母鹿和刚长出犄角的活泼小鹿。十个铜子儿,只要十个铜子儿的领路钱就好。要知道,从这里到那片林子的路可不算远,像我这样柔弱的小丫头还要穿着快磨破的旧布鞋走回来……”
作为回答,剑尖离她的咽喉又近了两份。
搭到了她的脖子上。
“这村姑的话太多了。”黑衣少年说。
“这武夫好生无礼。”琉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