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客叹了口气,把把一条缰绳递给琉璃:“他们一队是三十个人,我们兄弟大概能挡上一刻钟。朝松州方向跑,到了城外有人接应。”
琉璃看了他一眼:“你说京腔比陇上土话好听。”
与此同时,田单也在竹林那边叫嚣:“如果聪明,你们就乖乖出来束手就擒。拿你是万岁的旨意,如果不从,谋逆大罪更是难逃——不肯带路也是谋逆!”
琉璃只听见一声惨呼,鼻端的血腥气更浓烈了。
“万岁也下旨要你们屠杀平民了吗?”琉璃的声音明显透着怒意,“你既然知道竹林中有迷阵,或许也知道这山上还藏着的其他机关。如果我吹响口哨——想试试会有什么后果吗?”
田单的声音略微踌躇,显然他也听过各种鬼谷子及其传人的传说:“在那之前我总能砍下这几个村民的脑袋。”
琉璃眸光一暗。
青衫客与紫玉对望片刻,一起劝道:“莫要因小失大……打开机关才有更多胜算……先逃出去为上……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仇早晚都能报……”
琉璃苦笑一下,正要启唇,忽觉脚下被竹叶覆盖的地面传了一阵响动。响动持续了不短的时间,直到在竹林前停住。
“至少半个营的人马。”琉璃暗自在心中推断。
与此同时,田单的声音变得欢欣鼓舞又略显不安:“侯爷,侯爷怎么来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回答道:“打猎,路过。”
田单表示这种路过有如神助:“草堂门人抗旨不从,已在卑职跟前顽抗了半晌。”
“半晌?”第三个声音响起来,既不狰狞,也不冰冷,懒洋洋并伴随着呵欠,“我记得,鬼谷一派的传统总是一代只收两个徒弟。这一代除了宇文冲,似乎就只有一个小姑娘。与个小姑娘周旋半晌,田都尉是在绮春楼玩躲猫猫么?”
兵士们哄笑起来。
田单再开口时,声音居然听不出恼怒,显然取笑他的那位地位远在他之上。所以他只能耐心解释道这片小小的竹林暗藏了多少天地玄机,那个小姑娘还能用给吹口哨的方式激活不知埋伏在树上还是石头后面的机关,“毕竟是宇文冲的同门,着实不能小瞧。”
“就是这片竹林?”懒洋洋的声音似乎有些兴奋了。
“是的。如果不知阵法不晓路径,走进去必然迷路。”
“这么说……”懒洋洋的声音打了个呵欠,“没有这碍事的竹林不就成了?”
琉璃心头一颤。
只听之前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已经断然下令:“砍!”
刀劈裂竹竿的声音此起彼伏,迫使琉璃朝林外疾步走去。很快她就看到来缉捕自己的右师与另一支队伍——玄黑的劲装外罩血红的大氅,玄黑的旗帜上绣着银虎。旗帜下有两匹马,一匹青骓,一匹五花。马上的两个男子一个英挺,一个慵懒,都穿着世家子弟华丽的猎装。
“威烈侯……”青衫客刀已在手,抢在琉璃开口前先质问起来:“宇文冲的功过不论,琉璃姑娘从未出过草堂,可没有半点过错。侯爷千里而来,难道也要助纣为虐?就不怕折损龙家三代忠良之名么!”
被称为威烈侯的男子面无表情:“我们只是打猎路过。”说着,眼神瞟向身旁。
“没错,只是稍微跑得远了些。”他旁边的人又打了个呵欠,目光从琉璃脸上掠过,直直地望向紫玉,“来都来了,就顺便瞧瞧被宇文冲藏起来的小美人。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