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浩宁不理解，“你用这个法术做什么？”

“那个……”周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比如我想去住哪个七星级酒店了，我就在他们酒店正门的旁边偷偷开一个小门，进去之后里面的布置就和这个酒店一模一样，我在里面爽够了，出来就成，又不用花钱，还享受了——刘帅刚刚说的那些洞天啊，空间啊，都是为了修炼用的，哪有人像我一样，仅仅是想不花钱的吃喝玩乐？”

说完周源不看刘帅鄙视的眼神，对着浩宁说道：“你忘了，那次在你家里的时候，我就是在你卧室门旁边的墙壁上开了另外一个门，然后在里面睡了一夜的。”

那晚上是浩宁救了哪吒自己晕倒之后，被周源等人送回家里的那次，当晚浩宁只顾着闹了，根本没注意这个细节，现在想起来似乎有这么回事，浩宁呆呆的看着周源，只说了两个字：“变态……”

周源摆摆手不想再讨论这个，而是看着面前的过道，笑着说道，“有意思，他们这么费尽心机，想干什么呢？”

说着加快脚步，几个人很快来到陈步升宿舍的门口。

果然，易平指和假的陈步升也站在门口，门关着，易平指手扶着门把手，笑着说道：“陈先生，见宇飞之前，我还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一下。”

“你说，”陈步升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快问。”

“第一，”易平指道，“你是否希望以自己的身体，陪着宇飞永远的在一起？”

就算是假的陈步升，听到这个问题之后，也有些生气：“当然，我当然希望用我的身体，永远陪着宇飞，不离不弃。”

“好的，”易平指点点头，“第二个问题，你对三神佯谬的研究进展到哪一步了？”

“三神佯谬？”假的陈步升愣住了，眼睛眯着看着易平指，半晌不说话。

“三神佯谬？”浩宁仔细回忆道，“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词？好熟悉啊！”

“就是这易平指，你还记得吗？”周源急忙说道，“当时在路上杀那几个想象中的我们的时候，我们自己说的啊，我记得说的是：灭神门和猎魂门合并，三神佯谬方面的研究已经远远超过了分裂门。”

“对，”刘帅点头道，“我也想起来了，这三神佯谬到底是什么？三神？是六神花露水的精简版么？”

说完，三个人都看着真的陈步升，等他的回答。

“为什么他要关心三神佯谬？”陈步升奇怪道，“这个只是宇飞一时兴起的玩笑话而已啊，我能有什么研究？”

“玩笑话？”浩宁奇怪道，“什么玩笑话？”

陈步升还没有张口，外面的假陈步升已经说话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陈先生，”易平指的笑容消失了一部分，“从见面到现在你反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回答了，但是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我只能问你，你对三神佯谬的研究到了什么地步，如果你不打算说，不好意思，请回。”

这回轮到虚假实境四个人都惊奇了，这易平指这一套算什么，人家裤子都脱了你不开始上演言情剧，转台玩《开心辞典》？

陈步升看了看易平指，叹了一口气：“好吧。三神佯谬，最新的研究结果是：这个世界上存在三种类型的神。第一种，各个信仰组织在他们各自的经书中所描述的那些神。第二种，人们根据各种传说而头脑中想象的神。第三种，因为人们头脑中想象的神而产生信仰，最后这些信仰不断积聚，产生的这些真正的神。”

“很不错，”易平指眉毛一挑，笑着说道，“请继续。”

“这三种神，第一种存在于书中，第二种存在于人们头脑中，第三种存在于世间。”假的陈步升继续说道，“而成神的顺序，与传统意义上人们认为的先有某个神展露神迹，再因为这个神而有了某个宗教或者组织的顺序不同，真实的情况是先有那些经书，再有人们因为经书而产生的信仰，然后才有的真正的神。”

“这就是三神佯谬？”浩宁不以为然，“这个只不过是对于世间神的客观总结而已，算不上什么理论啊？”

“这你就不懂了，”刘帅摇摇头，“你现在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有观自在，还有这么多人不断地告诉你信仰和神的关系，否则你的头脑中，一定还是根深蒂固的以为先有某个神明创造了人类，然后人们不断地供养这个神之类的故事吧？”

“也有道理，”浩宁想了想，确实刘帅说的是，“但即使如此，这又有什么用呢？”

“很好，”易平指赞叹道，“请您继续。”

假的陈步升有些迟疑：“你，到底想让我说多少？”

“希望你在这个问题上，”易平指看着陈步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完易平指有意无意的指了一下过道，“有时候前进还是开倒车，就是一念之差。”

“哎……”陈步升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好吧。在三神佯谬的整个过程中，最关键的不是什么信仰组织或者宗教，以及他们内部的经书具体写成什么样，而是这个过程中人们为什么可以把经书的内容变成信仰，从而诞生真正的神。这里，很可能的原因是，灵魂。换句话说，灵魂是信仰的土壤。谁掌握了这个地方的关键，谁就可以破解这套造神系统，无限制的造神。”

假的陈步升说完这句话，整个虚假实境里的人都呆了，他们不是不知道经书，信仰与神的关系，只不过浩宁三人从来没有试图从这个角度分析过，如何破解这套系统，进而无限造神。

浩宁看着真陈步升：“大哥，你还真敢想啊。你咋不上天呢？”说完想起想象里那个能上天的周源妈妈，连忙把话又改成，“就算你能上天，你还想成神不成？”

“我的老天爷！”陈步升自己都有些哆嗦了，颤声说道，“这不是我想的啊，这里面这些话只有一小部分是当年小宇飞给我说的，我当时就只当是个小孩子说的童话故事了，谁还认真去想啊？怎么这个假的我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还一套一套的？”

“这一套一套的不是假的陈步升说的，”周源再次纠正道，“是易平指的潜意识里希望陈步升说的，也就是说，这不是陈步升知道的，而是易平指知道的。”说到这里周源冷笑道：“真讽刺，看起来这易平指是想从陈步升那里知道更多三神佯谬的情况，但是这样一搞，不仅他不可能知道更多三神佯谬，倒还让我们这几个外人把他所知道的东西掏了个遍。”

“是啊，想套路别人，”浩宁笑着说道，“却被自己套路了。”

“这里的问题关键是什么？”易平指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些激动了，“说说看？”

陈步升摇摇头：“我只知道问题关键，但我不知道问题答案了，你要再问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套三神佯谬，或者叫三神理论吧，如果要能成立，必须解决的最大问题就是，信仰成为神需要很长时间，那么在信仰成神之前，为何大多数文明，都不约而同的有了神的描述，以及对应的这些神的经文。如果不说明这个问题，那么就不能说明神是因为人们的信仰而产生的。”

“小红呢？”浩宁听到这个问题后忽然问道，“他人呢？我要问问他这个关键问题！”

“你吵吵什么啊？”刘帅见浩宁这样激动，连忙按住他，“你怎么了？”

“得，我问你也成，”浩宁问刘帅，“你告诉我，观自在是因为人们看那么多经书，然后产生信仰，又变成无相香火，最后聚集起来然后变成真正的观自在，对吧？”

“对啊，”刘帅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不是我告诉你的，而是这就是事实，你和我看到的这么多神，他们也是这么告诉你的，而且我们不也是这么造了一个神出来吗？”

“你别打岔，”浩宁继续问道，“那么写经书的人在还没有写这些经书的时候，肯定还没有这么多信仰香火吧，自然也就没有香火聚成的观自在吧？那他是怎么样把观自在写出来的？总不可能都瞎掰吧？你看每一个传世经书，几乎都是字字真金啊！”

“这个……”刘帅被浩宁问的愣住了，“我还真特么没想过，以前觉得是那些人编的，编的多了信得人也就多了。”

“呵呵呵，”浩宁嘲讽的看着刘帅，“你信么？这么巧，每个文明都能瞎编出一套特别有信服力，而且特别有智慧的经书？这么厉害的话，你再给我编一套《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出来？”

刘帅张了张嘴，却一字未说。

“其他的您还知道么？”易平指此时说道，“任何都行。”

假的陈步升一摊手：“没了，真没了。”

“好的。”易平指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陈步升，“祝你幸福，我走了。”

说完，易平指头也不回的“穿过”虚假实境中浩宁等人，走过过道，离开了这一层。

假的陈步升根本不管易平指的奇怪举动，激动地开了门，走了进去。

宿舍里有一个男子，长的很像龙飞，冲着假的陈步升笑。

“宇飞！”真假两个陈步升几乎同时喊出了这个名字。

只不过不同的是，假的陈步升冲了上去，抱着宇飞不撒手，泪流满面：“我可找到你了！”

而真的陈步升在说完“宇飞”两个字之后，一激动，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还没哭两声，就已经晕了过去。

“喂，喂！”浩宁等人一边看着假陈步升和宇飞抱在一起，一边手忙脚乱的救真的陈步升，浩宁一边救一边无奈的的说道，“你说你个怂货，等了这么多年，竟然一见人就给跪了，不仅跪了，还晕了，真不争气，还不如这个假的。”

“他不是晕了，他是病了，”刘帅从陈步升兜里发现一瓶药，上面全是英文，刘帅看到药名之后摇了摇头道，“八成是癌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