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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鸟啼叫，今年比往年时间都要来得早。荒废了许久的木工手艺让司马格多少有些惆怅，想一想人生可真的是奇妙。

木匠学徒子木望着师傅，就跟一个伟人一般。明明皇上就在这不远的地方居住，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来说，皇帝哪怕是高高在上，九五之尊还是什么权倾天下，都不如看着师傅的背影来得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有需要还能学得到，这才是一个实实在在，明明白白的人。

子木：“师傅，杜鹃鸟又叫了，今年一定是个暖冬。”

司马格：“哦？何以见得？就凭着几声杜鹃鸟的叫声？”

子木：“一般来说往年都是晚一些时间叫，今年怕是整整提前了半个月就来了，都说春天来得早，冬天就会暖。”

司马格：“这都是哪里学的？我怎么就没听说过这个道理？”

子木：“古人说过的，我觉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司马格望着这个年轻的徒弟，从小就跟着自己学艺。虽然并不是传说中的什么父母双亡，但是依旧抱着仿佛只有一个人奋斗那种拼劲，正常的学徒多少也要学个五年左右才算懂一些门道，这子木倒好，两年就学得很清楚了。但是一直身为学徒，司马格多次鼓励他出师，他竟然都说自己沉淀不够，搞得司马格不知道应该教他什么才好，后来司马格看到子木的为人，才明白他所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司马格：“子木。”

子木：“师傅，不知有何指教？”

司马格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所有徒弟里头，就数你最为聪颖。不论是多难的手艺都能用最短的时间掌握，做的像模像样，这都是多少师兄弟做不到的事情。”

子木：“师傅过奖。”

司马格：“但我是觉得，如今我们做的事情，好比还是木工的门路一样。看起来千差万别，我们现在也荒废了木工的事情很久，从本质上看，还是一样的。”

子木：“似懂非懂，请师傅明示。”

司马格：“做人乃是要方方正正，问心无愧的，就像这木雕还有所有的柱子一样，有模有样，顶天立地。以往我也认为安身立命，做一家的门柱就足以，门外之事与我们无关，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子木：“一家门柱？天下风风雨雨，不是我们一家门柱能撑得起的。”

司马格：“诚然，我们一家门柱并不是有多大的本事，但是只要有千千万万的门柱，就能做得到撑起整片天空，让苍穹黯然失色。”

子木还是并不理解，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被绕了很大的一个弯子。刚开始好像只是想说，今年可能是个暖冬罢了，不知为什么司马格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他表明心迹，仿佛要得到他的支持一般。但从本质上来说，自己仍然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喽啰，一个未出师的木匠学徒罢了，对司马格要匡扶天下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司马格：“就回到了你刚才说的暖冬。我们现在所走的路，应该是先人未走过的路，不能说错，也不能说对，这个道理你肯定能理解吧？”

子木点头，似乎司马格有意识地想要开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