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算不算是众生。”

苏糯仰着头，黑呜呜的眼睛里面，好似含着清透水雾一般。

“是。”

玄寂虽然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却依旧点了点头，回答了。

“佛不是说，众生平等吗，你现在这样对我，就是对我的不平等。”

苏糯微微昂着脑袋，义愤填膺般的说着话。

看着她这样，玄寂淡淡一笑。

“你笑什么。”

苏糯抿了抿唇，瞪大眼睛看着玄寂。

“你说得对。”

玄寂微微颔首，随即又朝着苏糯伸出手。

即便，她实在诡辩，他听着还是觉得很有道理。

“嗯。”

苏糯微微一笑，伸出来自己的小手，轻轻的搁在了玄寂的手掌上。

握住了她的小手，玄寂把她拉起来，“夜里山里冷，睡在地上容易着凉，你去床上睡。”

苏糯站在床边，看着玄寂又走回到了蒲团跟前，似乎又打算诵经。

“你不睡吗。”

苏糯脆生生问道，声音清脆甜蜜的可以掐出水分来。

“不睡。”

玄寂淡淡的回了一句之后，便已经闭上了眼眸。

屋子里面，缓缓萦绕着清浅的檀香。

原先，苏糯没有想过要睡觉的，但是这香味极淡，加上一旁的玄寂诵经的声音也是极轻的。

对此。

苏糯抱着床上的轻薄被子，没一会就睡着了。

玄寂都听到了轻微的鼾声。

听到了她这个声音，玄寂的声音停顿了下来，狭长的眼眸微微睁开来，就看到了苏糯躺在那边的睡颜。

娇娇软软的，可爱的紧。

狭长双目之中原本萦绕着的应当是深寒的冰雪，但是在触及到苏糯的时候，瞬间就融化了。

变得柔和，变得温暖。

也就是一秒钟的时间，玄寂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微微怔愣了一瞬，又无情的闭上了眼眸。

苏糯一觉睡到了天亮，一直到窗外的阳光打在了她的双眸上，她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来。

她懵懂了一瞬，都没有见玄寂的身影。

苏糯拥着被子缓缓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不远处的小几上面，摆着一个馒头一碗汤。

除此之外，这个房内啥也没有。

苏糯下床，稍微洗漱了一下，便坐在一旁吃馒头。

吃完了馒头，推开门出去，站在院子里面晃悠了一圈，也都没有瞧见玄寂的身影。

苏糯坐在廊下，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明晃晃的眼睛就一直盯着院门。

这样，一等就是一天，才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

玄寂背着药篓，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出去采药了吗？”

苏糯一看到了他，眸光蓦地一闪，蹦蹦跳跳的就走到了他的身边。

“嗯。”

玄寂应了一声。

“你去采药，怎么不喊我，我对山里熟悉，哪里有什么，我都知道，你下次若是还想去，你记得带上我一起，保证你这个药篓都装的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