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跑下楼梯,“嘭”的一声,只听四周地动山摇,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上百号人,灯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昼。四下里响起呐喊声:“抓淫贼啊,抓淫贼啊……”
木楼四周站满了人,牛一刀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这架势,似乎早有准备,自己这是自投罗网。两个彪形大汉抓小鸡一般,将牛一刀五花大绑捆好,先是一顿老拳,打的牛一刀鼻口冒血,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般。
打完后,两个大汉剥掉牛一刀的蒙面黑纱,这才将他带到花园当中的一个亭子前。亭子正中央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身莽袍,阔口大耳,额头突出,斑白的头发梳在脑后,深陷的眼窝中射出两道寒光。牛一刀回避着老者的目光,他的心在突突乱跳。自幼他便害怕滕王爷的目光,在老王爷面前,他就像犯了错的犯人一般,只能老老实实的。
“牛一刀?”滕王爷闷声问道,语气里含着愤怒和怀疑。
牛一刀颤抖着声音,不敢言声,头低沉着,似乎要埋进雪里。
“海路,去看看!”滕王爷吩咐道。
滕王府老管家耿海路来到牛一刀身边,腾的一把抓住牛一刀的辫子,将牛一刀的头扬起,一个家奴将火把凑到跟前,牛一刀刀削如骨的脸庞被火光映红,他紫青色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身高、身材,还有这一身的大烟味,和小姐说的一丝不差,没想到真的是牛家老三。刚才我还没听出来!”耿海路对滕王爷说道。
“大胆的畜牲!还真的敢再来,把这滕王府当成什么地方了!给我吊起来,打!”最后一个字,滕王爷说得极为清脆,一旁的家奴似乎都憋着一口气一样,等滕王爷话一出口,呼啦涌了过去,将牛一刀吊在一棵歪脖树上,轮起藤条就是一顿暴打。滕王爷视而不见,慢慢起身,走出亭子。
牛一刀从小就没少挨揍,不是父亲就是大哥,所以这几鞭子倒是能受,只是心里害怕,这事回去和奶奶还有大哥怎么交代?另外,日后这淫贼的名声肯定是甩不掉了,丢人丢到家了。
院子里正打得起兴,忽然王府门外传来阵阵喧闹,大门被打得嗡嗡作响,一个粗嗓子高声吼道:“开门,开门!刑部尚书左大人到!”
滕王爷眉头一皱,斜目看了一眼耿海路。老管家耿海路会意,急忙奔向门口。大门吱呀呀被打开,只见外面清一色的官军,队伍整齐,火把如昼,每个人手里握着鬼头刀,表情狰狞,如临大敌。
耿海路眉头一皱,冷冷的说道:“左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夜半三更带人来我滕王府?”
左宁深知滕王爷的厉害,眼前这个耿海路当着滕王府半个家,也是招惹不起,急忙陪笑道:“耿总管,卑职刚刚收到举报,说有淫贼夜闯滕王府,侮辱了紫缰公主,我这才亲自带人过来捉贼!”
耿海路心中奇怪,这边刚捉了贼,怎么刑部就知道了,消息未免太快了吧,看这架势,是早有准备啊。再一想,问题可能出在了下人身上。昨夜三更天,一个淫贼闯入滕王府木楼闺阁,准备侮辱紫缰公主,好在公主在母亲房里玩的疲惫,睡了过去,躲过一劫。可是铺床丫鬟却成了替罪羊,被人凌辱。这还不算,淫贼临走竞留下话头:明日三更天再来相会。滕王爷怕辱了公主名声,也没声张,暗地里让王府上下严守秘密,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可是还是有下人偷偷说了出去,让刑部事先有了准备,今夜不光滕王府内有埋伏,王府外也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