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别生气!我和你说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千万要往心里去!牛百刀已经不是你认识的二哥了,他现在有钱有权,更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要的,谁也阻拦不住。咱们现在弱不禁风,根本斗不过他,只能忍辱负重,我已经猜到他和你奶奶说了什么,滕王府怕是在劫难逃,你以后能不能见到我还很难说,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我之所以打发走牛百刀,是想争取些时间,让这场浩劫变得小一些……”
寒月根本听不懂耿海路在说些什么,她呆呆的愣在原地,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悲伤,她隐隐的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耿海路轻轻拍了拍寒月的头,苦笑一下,道:“我和你说的话,和任何人也不要说起,烂在肚子吧!好好照顾你奶奶和牛一刀。”
寒月默默的点头,不由自主的哭了起来,哽咽道:“我还能见到公主么?我三个要是醒来,去哪里找她?”
耿海路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紫绛公主和牛一刀的这份情谊,可是,世道如此,又能如何?
耿海路想了一会儿,道:“牛一刀若问起公主,你就告诉她,公主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总会有缘再相见的!”
耿海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牛家,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滕王府。他举目四周,黑夜中,无数的人影躲在暗中,监视着滕王爷的一举一动。
夜半无声,可怕的寂静中蕴藏着无限的杀机。牛百刀没有听清的三个字,耿海路却听得异常清晰,他一瞬间便明白了一切,可是已经晚了,他能做的,只有让这一切来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第二天一早,滕王爷率领着一家老小,威风凛凛的搬入了将家府邸,这座空荡荡闲置了三百多年的王府终于来了主人,人们一时间议论纷纷,有明白人已经猜到滕王其实就是将家后人。
当牛百刀从鬼谷回来后,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可能中计了。
宣统三年九月初九,文曲镇滕王府被保安军灭门,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坊间传闻,滕家便是隐世将家,祖上得罪叶赫家族,终于被查到,裕隆太后一道旨意,连罪名也没有,将家一门五十余口全部灭门。
牛百刀派人仔细核查了每一具尸体,可惜,他没能在死人堆里找到耿海路,就连紫绛公主的尸体也模糊难辨,令牛百刀心中满是疑惑,将家除了滕王爷自杀外,被杀的都是无辜的下人。
文曲镇和武曲镇的百姓这才看清,送走了巨匪杜立三,换来的却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牛一刀服下六月雪之后,果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他呆坐在狼人坡,孤寂冷漠,失去紫绛公主的痛,让他无法描述心中的凄楚,他只觉得天地昏暗,日月无光,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失去了固有的颜色,人生没有了任何意义。
他从未明白这是为什么,父亲和大哥的死都不曾带给他这般异样的感觉,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要死了?
朱五怕牛一刀有什么想不开,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此刻见牛一刀目光呆滞,脸色惨白,知道他心里难受,又担心他毒发,于是凑到牛一刀跟前,笑道:“三爷,别想不开,紫绛公主或许没死!”
牛一刀一言不发,傻愣着望着远处的树林发呆,一阵冷风吹过,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朱五接着道:“我听说将家府里虽然有紫绛公主的尸体,可是却辨别不清,耿海路早就知道有人要害滕王爷,肯定已经安排好了后路,滕王爷自知难逃一劫,可是却偷偷命耿海路救下紫绛公主,你说对不对?”
牛一刀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希望,喃喃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