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识多年,罕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弄的胡兴胜都紧张起来,不敢再多话,亦步亦趋的跟着徐东篱,穿过走廊、天井,再上两转阶梯,来到了后院的二楼。
这里有几间清静的茶室,并不对外营业,只招待“自己人”,也提供“特殊”的见面谈事之用。
到了一扇虚掩的门前,徐东篱抬手轻敲了两下,语气也透着恭谨,“陆先生,是我,我带老胡来了。”
“请进。”里头应答的声音沉沉的,懒懒的,好像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又尽在掌握。
胡兴胜听在耳中,心头也是一凛,他道上混久了,也算见多识广,直觉里边这个,必定不是寻常小脚色。
他惴惴不安的跟着徐东篱进了门,很意外这间茶室并不宽敞,开了半扇窗子,在透进来的阳光只能照亮半间屋子,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着宽松灰绸唐装的男子,正席地而坐,悠闲的泡茶。
一名茶艺小姐在旁替他烧水,另有两名通身黑色西服的魁梧男子,负手肃立在他身后。
“二位请坐。”这人抬头,冲胡兴胜微微一笑,神情十分和蔼,却透出一股难言的威势。
和他目光一碰,胡兴胜登时呼吸就是一窒,干笑两声,乖乖坐下,还不敢靠他太近。
“鄙姓陆,陆鹤鸣,胡老板请多指教。”
“不敢不敢,叫我老胡就好,就好。”胡兴胜终于知道了他的姓名,但身份依然是个迷。
即便是坐着,胡兴胜也点头哈腰,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谦卑的待人,不仅如此,说话时,他的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往窗户那边溜,因为在黯黯的光线中,依稀看见,花梨木的矮榻上,还斜靠着另一个人。
除了身影的轮廓,他的服饰、脸面全看不清,他只是安安静静的靠在那里,并不说话,已令人无法忽视,倍感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