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安娜在意的地方是哪里,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理解,但不妨碍他认为他们始终是一个家庭,她是他儿子的母亲,是他的妻子,只需要这两点的认定,就没有什么会困扰他了。
两条本来是该平行的线,就因为这种一心一意的认定,在打破了既定轨道后,绕了些远路,却也慢慢地要走到一起了,不再是孤独的平行线。
当天光微微透亮好,安娜醒了过来,她感觉自己在一个有些过分温暖的怀抱中。
等她抬眼的时候,就瞧见卡列宁。
他自然没有一直瞧着她,一开始他以为会一夜无眠,但实际上,不到一个小时,他也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沉,在安娜醒转后,他也清醒了过来。
四目相望,显然不是什么适合说早上好的时间。
尽管是夫妻,但在这一刻,全似乎有一种全新的感觉围绕在彼此的身边。
安娜敛了眉,她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强烈的羞耻感让她想要翻身把睡衣拿过来,又或者是,直接把卡列宁推下去,可就在她想要动作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微微用力,压着了她的肩膀。
不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的主人已经越过肩膀来到了她脖颈那一侧,轻柔地抚弄。
晨光初现,新的一天,安娜瞧见的第一抹颜色却是蓝色。
“你怎么还没起床?”安娜低声问。
“今日休息。”
卡列宁说完后,但安娜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又或者是,必须从他那里得到最直接的答案。
“你原先休息的时候也是跟往常一个时间起床。”
卡列宁没立即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注意到这段时间你的反常,安娜,我只是感觉你会想要我在这儿。”
安娜没作声,好半天才说:“你什么时候靠感觉行事了?”她说完就起床披上睡袍,依旧敛着眉,叫人瞧不清神情。
“你生气了?”卡列宁微微皱眉问道,不明白自己哪句话让对方生气了。
“没有,别想太多。”安娜说,她拢了拢头发,然后朝盥洗室走去。
在安娜洗漱的时候,卡列宁也起床了。
他整理好了床铺,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但盥洗室的水声一直没停。所以他去了自己的卧室进行洗漱。
刚洗漱好,科尔尼说弗拉米基尔来了。
这个时候?卡列宁意识到也许出了什么事,所以他径自去了书房,过了一会儿,当安娜洗漱完后,科尔尼告诉安娜,卡列宁跟弗拉米基尔出去了,似乎是部门里有什么事情。
“我知道了。”安娜淡淡地应了一声。
她如此回答令科尔尼多看了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吃早餐的时候,谢廖沙似乎感觉到安娜兴致不高,于是他问:“妈妈,出什么事了吗?”
安娜正在吃一小口淋了枫糖浆的松饼,听到谢廖沙的询问,她微笑了一下:“没有。”
既然母亲这么说,谢廖沙就不再询问,但他还是把自己的小布丁端起来,放在安娜的面前。
“吃小布丁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开心,所以,我把小布丁给您吃,妈妈。”
“我并没有不高兴,谢廖沙。”安娜再次说。
“好的,妈妈,但我的小布丁还是要给您,因为我想您今天更加高兴,妈妈。”说完,他就站着在安娜脸颊上吻了一下。
“您以前常说我的亲吻是有魔法的。”谢廖沙眨巴着眼睛说。
“现在,我把开心的魔法都送给您了。”他说完又压低声音叽里咕噜了一下,然后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表示魔法已经启动了。
安娜看着对方闪亮亮的眼睛,真心实意的笑了一下。她把谢廖沙拉过来,亲吻了一下。
“谢谢你。”
“您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谢,妈妈,您是我的妈妈呀,我永远都爱您。”谢廖沙软软地说。
永远?永远是多远呢?
安娜看着面前可爱的男孩儿想着,然后脑子里响起昨夜朦胧的时候,那个轻柔地落在她额上的吻。
事实上,她知道卡列宁完全没错,甚至,就是因为她太好了,所以她才会如此。
如果他早上就离开了,没说那么些话,她还是可以就那么生活着,扮演好她妻子的指责,偶尔,允许自己肆意的开心一些,可他就是那么做了,完全不管不顾的一味的做了他能做到的最好,让她无法接受,又舍不得放开,只能陷入矛盾的情绪中。
因为,这个赌注太大,她输不起,但是现在又算什么呢?安娜想,她完全被那个人影响了。
一整天,她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直到下午三点的时候,一个仆人急急忙忙的来卡列宁的府邸通报了一个坏消息——卡列宁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