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氏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大有一副我不怕你,有本事再来的架势。
她本不想把妯娌关系闹这么僵,大家面上过的去也就行了,偏偏拿她没儿子的事儿说事儿,她也就豁出去了。
“没完了是吧!”老夫人看出二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一家人闹成这样,像是什么话?越活越没规矩了,跪下!”
厅上还有其他人,老夫人就这样不留情分地呵斥着大夫人和庞氏。
二人虽听了话跪在地上,可也是心不甘情不愿,都认为自己没错,也在心里埋怨老夫人不给留情面。
“母亲,儿媳就铮哥儿这么一个儿子,他可是大郎唯一的儿子啊,大郎若还活着……”大夫人说到伤心处,用绢帕掩面,哽咽起来。
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全靠这么个宝贝儿子才撑过那阵难捱的日子,裴铮就是她的命根子,说什么她也要把儿子赎回来。
提到英年早逝最有出息的大儿子,老夫人也染上几分哀戚之色。
爱屋及乌,她疼爱裴铮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个出息懂事的孩子,还有一方面便是因为子肖父。
每每瞧着裴铮那与大儿子九分相似的脸,她都觉得大儿子还在身边一样。
“我知道你着急,可我就不着急吗?铮哥儿又何尝不是我的心头肉!”裴老夫人拍了拍扶手,沉吟道:“钱我们拿,但是官也得报!”
大夫人听到拿钱赎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报官二字吓到,连连摆手,“母亲,万万不可呀!那帮胡子若是发现咱们报了官,恼羞成怒对铮哥儿不利可如何是好!”
其他人听到老夫人答应出赎金正急得不行,听到意见又出分歧,赶紧跟着搅和了进来。
“母亲,咳咳咳,大嫂说的对啊,不能报官!”裴家二老爷拖着病躯咳嗽了两声,“惹怒那帮土匪,铮哥儿恐有性命之忧!”
五房和二房交换了下眼神,站在对立面,劝道:“大嫂,母亲不会不考虑这点,报官是对的,不能助长这帮土匪的风气,今日拿出十万两给他们容易,可日后呢,你想没想过?”
五夫人拉着大夫人的手,苦口婆心道:“这事传出去,知道咱们裴家是个好拿捏的,都来效仿,咱们家又有多少十万两可拿?”
见大夫人还要反驳,五夫人赶紧把话跟上,没给大夫人开口的机会,“大嫂,你别说以后多留心就是了,害人之心防不胜防,难不成日后铮哥儿还能不出门了?”
大夫人被吵得耳边嗡嗡作响,她何尝看不出这帮人就是故意添乱?
嫁入裴家二十余年,她从没见过裴家几房如此同心同力过,今日竟为这十万两黄金联合起来了。
心里堵得厉害,呼吸都不痛快了。
她踉跄着起身,顾不上还在罚跪,只觉得头疼的厉害,整个人摇摇欲坠,看着那一张张人脸在眼前分出好几个影子来,“你,你们……”
话来不及出口,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大夫人一倒下,厅内反倒安静下来,老夫人叹了口气,“张嬷嬷,把夫人扶回房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