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才是她的丈夫,即便他不爱她,也不允许她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耻感袭上心头,裴铮的面色又冷了几分。
他目光灼灼,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可她却始终不愿与他对视。
她嫌弃他!这样的认知忽然闯进裴铮的大脑,是了,从阳城回来后她的种种行为都在提醒裴铮一个屈辱的事实——沈云苓嫌弃他。
她怎么配?不过一介孤女,不过一个哑巴,居然还嫌弃他!
刚刚泄了劲儿的手又再次收紧,沈云苓疼得脸色发白,却仍紧紧咬着唇瓣,不肯求饶。
若非因为祖母病重,若非因为她先入为主,又形势所迫,裴铮还真就懒得跟她纠缠。
从来都只有他说不,何时有人拒绝过他?
裴铮嗤笑一声,眉宇间尽是厌恶之色,陡然松开了握着沈云苓的手,不屑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不言,回府!”
不言看了看沈云苓,脚下没动,略有迟疑地开口,“爷,那少夫人呢?”
问完,不言就有点后悔了,刚刚主子那脸都黑成什么样子,自己还不识趣儿,迈出步子就朝着裴铮的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就听到裴铮不带任何温度的话语传来,“她有闲情逸致,就让她慢慢逛,你再不走,就跟她一起!”
不言赶紧加快了脚步,马车扬长而去。
沈云苓才如同脱了力般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呼吸,手腕还在隐隐作痛,搂开袖子一看,腕间已然被握出指印。
她动了动手腕,松了口气,还好,骨头没碎。
“少夫人,他下手也太狠了了!这,这得如何是好啊!”连翘看见那指痕,自己的手腕都跟着疼。
沈云苓摇了摇头,手腕事小,手镯的事才大,裴铮如此喜怒无常,回去还不知有什么在等着她们。
她扶着连翘的胳膊站起身,「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这里到裴府距离可不近,就是一路小跑,也得个把时辰,她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去,不然又要挨罚。
可上天似乎有意同沈云苓做对,眼看着快要到裴府之时,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主仆二人被淋了个透。
秋雨凉,沈云苓身子底又不好,她受了冻,来势汹汹地风寒将她打倒。
连烧了两日,人才恢复清醒,不速之客也登上了门。
“呀,姐姐怎么病成这个样子了?没找大夫来瞧瞧吗!”白姨娘不请自来,也不怕沈云苓过了病气给她,径直坐在了床边,假惺惺道。
沈云苓皱着眉,看了眼连翘,让她把白姨娘赶走。
“白姨娘,我们少夫人病才刚好,大夫说了要静养,不便探视,您请回吧。”连翘替沈云苓下了逐客令。
白姨娘却像是没听到般,手帕朝着连翘的方向抖了抖,而后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发钗,“姐姐不必急着赶人,妹妹就是想同你说几句话,说完也就走了。”
那日见沈云苓和裴铮分开回府,沈云苓又淋了大雨,白姨娘别提多高兴了。
在屋内憋了几日,实在熬不到沈云苓痊愈,就想来收割成果,见沈云苓还是病恹恹的,她更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