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态了,再一次在她的面前。
他向来自制力极好,怎么一到她面前就失控?这样的认知让他遍体生寒,竟是有些坐不住。
旋即冷哼一声,起身拂袖离去。
他出现得突然,离开得莫名其妙,让人摸不出头绪。
而绿箩见裴铮离开,心知是没指望了,颓然地松开了沈云苓的裙角,踉跄着起身,“奴婢下去了。”
绿箩一走,屋内就剩沈云苓主仆二人,连翘忍不住气呼呼地开口。“少夫人,您就不应该答应她!”
连翘刚刚给沈云苓翻译的时候,了解了事情经过,她亦是看得清楚,绿箩用来威胁沈云苓的,不仅是自家主子一人的把柄,一旦事发,谁都逃不了。
再者说,老夫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人把裴家丑闻传到外界去?
恐怕绿箩还没张嘴,就要落得同香云一般的下场。
“少夫人,她的威胁根本不足为惧,您为何要管她?随她说去嘛。”连翘想起绿箩那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就恨得牙痒痒。
沈云苓摇了摇头,连翘所说的自然在理,她答应绿箩也不是受制于威胁。
而是这事是她一早答应好的,她不能言而无信。
耽误了这么许久,桌上的炙羊肉早已凉透,油脂凝在一起,沈云苓虽是饿,可也没胃口吃了。
精心准备的菜肴被悉数撤下,用了半碗阳春面才洗漱歇下。
……
次日一早,大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就找来了。
来时,沈云苓还坐在桌上用早饭。
“少夫人还真是好生活,不像我们夫人,天未亮便要去诵经祈福,这会儿还没用上饭呢。”
张嬷嬷作为大夫人身边的贴心人,自然事事以大夫人为重。
大夫人不得意沈云苓,张嬷嬷也和大夫人一个鼻孔出气。
“别以为您有老夫人背后撑腰就了不起了,日后还不是同我们夫人处得时间最长?孰轻孰重少夫人您自己掂量。”
张嬷嬷本来传了话就该走的,但看到沈云苓在这若无其事地用早饭,她就自作主张敲打了一番。
“别让我们夫人久等,您最好抓紧些。”说完,张嬷嬷白了沈云苓一眼,扭着水桶腰走了出去。
沈云苓看了看剩下的半碗粥,叹了口气,这饭怕是没法吃了。
拿起桌边的帕子擦了擦唇角,便带着连翘去往裴家祠堂。
这边刚有动作,就被传进了裴铮耳朵里。
“爷,夫人把少夫人叫去了,恐怕……”不言也是去小厨房拿吃食路过沈云苓的房门口听到的。
这次他学聪明了,少夫人有什么事他就第一时间告诉爷,准是没错的。
据他观察,自从少夫人入了府,爷的情绪就总是不稳定,想来爷也是在乎少夫人的,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不言说完,偷偷打量裴铮的表情,只是这次,裴铮却没像之前那样训斥他,也没有再追问细节。
不言又糊涂了,难不成,爷并不在乎少夫人,是他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