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铮对裴欢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裴七大张旗鼓地搜人,到底是扰了旁人,兰嫣和新来的月莹都被她闹了出来,站在院子里。
“七姐好大的威风,都摆到我院里来了。”裴铮看到大病初愈,脸色却还苍白的兰嫣衣着单薄的被春喜搀着,快步上前解下了披风给她披上。
“你病才刚好,出来吹什么风,快回屋躺着去吧。”裴铮说完看向春喜,“把兰姨娘扶回去。”
望着兰嫣越发清减的背影,裴铮摇了摇头,找了不少大夫看过,都说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有的事还得她自己想通。
她内心所求的,他给不了她,既然如此,就不能再空给她希望,反而对她恢复不好。
“九弟,原来你在家啊。”裴七见了裴铮,多少收敛些,气焰没那么嚣张了。
这时,站在一侧的月莹迎上来哭着同裴铮告状,“爷,可吓死奴婢了,七姑娘的婆子一个个都凶巴巴的,把奴婢屋里翻了个底朝天不说,您看还打了奴婢。”
月莹微微仰着脸,露着印着巴掌印儿的半边脸给裴铮看。
“说是来找十姑娘的,可十姑娘那么大的人,难道还能藏进首饰盒子里吗?奴婢屋里被翻得乱糟糟的,七姑娘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月莹半掩着面,呜呜哭了起来。
想着自己到底是九爷房里的人,就算是个通房,那也是同普通婢女不一样的。
何况她娘还是大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寻常婆子都得矮她娘一头,再说如今管事的还是大房,凭什么受三房的气。
月莹心高气傲,便是没有当通房,那在府里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
她以为裴铮此时定是要为她出头的,结果一番哭诉却只得到了他淡淡一句:“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裴铮的话是说给月莹听,眼睛却看着对面双手环胸的裴七姑娘,“七姐就是再没分寸,也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婆子顶多去你屋里翻找,却不至于敢打人,你这伤怎么来的,我们都有数。”
没想到被一眼看破,月莹心虚地低下了头,嗫喏道:“奴婢、奴婢这伤真的是婆子打的。”
见月莹还不老实,裴铮一记眼风扫去,后者才闭紧了嘴巴,行了礼,夹着尾巴回自己房间收拾去了。
裴七姑娘不屑地白了眼月莹,嗤笑了声,“九弟,你这房里怎么一个懂规矩的都没有,从正室到通房,个顶个的粗俗无礼,也难怪祖母病得起不来,这跟你也是操不完的心啊。”
裴铮拍了拍刚刚被月莹碰过的袖子才缓缓抬头,他神色慵懒,那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裴七的话对他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他也似乎并未把这个所谓的七姐放在眼里,浑身带着一股清冷的傲意,而后唇角微勾:“七姐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我院里的人如何还轮不到三房的人说教。”
他顿了顿,颇有深意地瞧了裴七一眼:“不过有一事弟弟同七姐有相同的疑问,就是祖母此次病得确实汹涌了些,倒是蹊跷。”
“祖母的身子向来硬朗,平常日子也不过是些小灾小病,吃些汤药就能好的,怎么这次却是缠绵病榻如此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