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苓是个聪明人,再说人家都已经暗示的如此明显,她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怕是陆今安身世有异,但涉及个人隐私,她也不会多问。
“多谢陆大哥,不过报仇一事我不想假借他人之手,也不想给你添麻烦。”沈云苓柔声回应。
也许现在她还不具有动陆凝儿的能力,但早晚有一天,待她羽翼丰满之时,她会把陆凝儿押到连翘坟前来赔罪。
“墙倒众人推,裴铮的事,我想背后还有孟家和荣王掺合进来,裴家的两位叔叔,应当也是出了力的。”
沈云苓话锋一转,主动提起了狱中的裴铮。
陆今安挑眉,看向沈云苓的眼神颇有赞赏,她竟能一眼看出裴铮此次出事背后的弯弯绕,当真是不简单。
陆凝儿自诩聪慧绝顶,也没能把这其中的利害理干净,只想着填王家的无底洞,却不知背后还有一批饿狼。
“是,这件事很复杂,裴铮此次很难翻身。”
他说完也在留意沈云苓的反应,想知道她是否还对裴铮有情。
哪知沈云苓只是摇了摇头,便不再提起,仿佛二人刚刚谈论的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样的沉默无言一直保持到他们到梦居。
陆今安正要起身下车,却听闭眼假寐的沈云苓忽然道:“陆大哥,可不可以请你再帮个忙。”
……
死牢
最里面的狱室躺着一个人,他身上的囚服被血染红大片,若不是还能看到脊背略有起伏,还以为这人已经断气了。
此人正是受过刑的裴铮。
潮湿黑暗又冗长的过道上,狱卒带着个披着斗篷的人走到这间狱室门前,不客气道:
“快点啊,长话短说,不然被上面发现了你我都得完蛋!”
紧接着咣啷一声链子响,门被打开,那披着斗篷的人便冲到了裴铮身边。
来人将斗篷的帽子摘下,露出苍白但姣好的容颜,她看着浑身是伤的裴铮,心疼地哭了出来。
双手比划了半天也不知往何处落,她哽咽着:“爷,爷您没事吧?我是兰嫣啊。”
裴铮出事后,霁月轩的下人就被三房五房的老爷遣散,若不是她跑得快,恐怕要遭了三老爷的咸猪手。
他们急着将裴家典卖,散了裴府全部的下人,府上的物件儿,将能卖钱的卖钱,田产地铺也尽数变卖。
三房和五房的老爷分了钱,便连夜出了城,不知所踪。
现在裴府已经没人了,应该说整个并州大家族里再无裴氏。
兰嫣心系裴铮,不惜变卖了自己所有的首饰,加上多年积蓄,才换来见裴铮一面。
没想到裴铮会被毒打至此,兰嫣越看越心疼,从小声啜泣转为低声痛哭,“爷,您别吓妾身,和妾身说说话吧。”
叫了半天没反应,兰嫣只好避开裴铮受伤的地方,轻轻推了推,“爷?”
裴铮当即吐出一口浊气,剧烈咳嗽了一阵,人也清醒过来。
他缓缓转过头,看清来人后,无力地笑了笑:“傻,把钱花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