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霍容玥明白她只要做锯嘴的葫芦便好,谢贵妃不给她面子自然有人看不得她占上风。
“今儿是个喜日子,贵妃便少提扫兴的事,斯人已逝,贵妃还是望着眼前儿吧。”赵皇后不甚在意的摸摸鬓间的金凤衔珠簪,根本不将谢贵妃的难过放在眼里。
太子妃出自工部尚书李家,因如愿怀上太子骨肉正是容光焕发的时候,她与赵皇后婆媳一条心,自然护着霍容玥:“儿臣一见平宁侯夫人便喜欢,仿佛在什么时候见过一般,母后今日便将平宁侯夫人留在宫中用膳吧。”
赵皇后嗔怪,“你如今肚子里揣着本宫的心肝儿乖孙子,便依你说的罢。”
放眼这宫中端坐的妃子娘娘,还没哪个有这样的殊荣让皇后娘娘留膳的,赵皇后此举无形中便增加了霍容玥这个平宁侯夫人的分量。
皇后宫中均是女眷,长孙昭不便久留,他离开后赵皇后便招手让霍容玥坐到她身边来,拉着她的手细细问过新婚后的琐碎事,便可惜道:“本来你们成亲后第二日便要召你们进宫来的,但不巧那几天太子妃肚子里的那块肉闹脾气,也没敢让人进宫,直到今日才见着你,瞧这可人模样不但平宁侯爱,本宫也喜欢的不行。”
这样和蔼可亲的赵皇后可是不多见,何况还特特解释为何没在成亲后召平宁侯夫妇进宫的缘由。相比之下,平宁侯头一次娶进门的谢氏直到死也没见到皇后一面,更别说她的赏赐和嘉奖。
孰亲孰近,赵皇后此番表现可谓淋漓尽致。
赵皇后手腕高,太子妃李氏尽得她的真传,霍容玥前世没少和各家夫人往来,与后院的妾侍相处更是不在话下,几番交谈之后很是宾尽主欢。
临走时收获丰盛,回程的马车上霍容玥将赵皇后亲手交给她的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对白玉佩,放在手心里小小的却散发着温热,是当世难得极品羊脂玉,听闻去年番邦来京城献贡时献给赵皇后一块极品羊脂玉,赵皇后很是爱不释手,招来琢玉高手将那块羊脂玉雕成一对玉佩。她前世见过一对玉佩,是一位夫人仿着赵皇后手里的那对玉佩雕成的,那玉佩就与这对长的类似,只不过手上这对更加精致美观。
“这对玉佩不是太子跟皇后娘娘要的那对?”长孙昭也吃了一惊,显然也没料到赵皇后如此大方,竟将心爱之物赐下来。
霍容玥心道赵皇后这玉佩给的不算亏,长孙昭是太子一党最坚实的后盾,他的价值远远超过这玉佩,玉佩是死物,人是活的。何况对赵皇后来说,最珍贵的是太子即将到手的帝皇之位。
“既然娘娘给的那便好生珍藏吧。”长孙昭从锦盒中拿走其中刻着长剑的一枚,攥在手心里,留在锦盒中的那枚恰好刻着一弯明月。
霍容玥顶着他的注视将另一枚拿到手中:“妾身明白。”
耳根突然热热的,霍容玥偷偷朝外挪了挪,掀开马车帘子向外头看着。如羊脂玉佩般的耳垂上的粉红没逃过长孙昭的眼睛,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弯了嘴角。
路过某家府邸时霍容玥多看了两眼,长孙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原来是太子良娣的娘家,夫人同太子良娣是闺中好友?”
霍容玥点头,也没多言语。
不过短短几日,长孙昭已经将她的脾气摸了个七八分,难得开口安抚:“太子和太子妃都是宽厚人,太子对良娣也多有照顾,若你不放心,改日到东宫拜访时可去看她。”
霍容玥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妾身有两个闺中好友都被选入东宫,都去看她们,太子妃会不会不高兴我和她们走得近?”太子妃不高兴只是个幌子,她这两位闺中好友都是太子良娣,只是一人难产而死,一人明哲保身在太子登上大宝后稳坐贵妃宝座。她现在只想去看一个,却不知如何避开另外一个。
长孙昭轻笑,替她扶正发间玉簪:“太子妃地位稳固,只要你不帮她们谋夺太子妃宝座,她便不会介意。”
是了,因为平宁侯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而她是平宁侯夫人。
“如此便多谢侯爷。”
“你我夫妻,娘子何须多礼。”
霍容玥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回到府中便找来红线将玉佩串起:“夫君可要将玉佩串起来?”
他认真点头、眼神明亮:“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