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节 有子和子游(2 / 2)

卫国的司徒敬子死了,子夏前去吊丧,当时主人还没有举行小殓,他就戴着纽进去了。而子游前去吊丧,却是穿着常服。在主人行过小殓之后,子游就连忙出去,戴上续以后才返回号哭。子夏就问子游:你这种做法是听到有谁这样讲过吗?子游说:听老师讲过,在主人没有改服之前,吊客不应该戴经。

曾子说:晏子可以说是一个知礼的人了,礼的要害不过是个恭敬,而这一点晏子并不缺乏。有若说:晏子一件狐皮袍子穿了30年,办理他父亲的丧事时,只用了1辆遣车,随葬器物也少,所以很快就葬完返回。按照规矩来说,国君遣奠所取的牲体是7包,遣车也就应该是7辆;大夫是5包,遣车应该是5辆。晏子完全不按照规矩来办事,怎么能说他是一个知礼的人?曾子说:在国家尚未治理好的时候,君子以照搬礼数的规定为耻辱。在国人奢侈成风时,君子应该做个节俭的表率;在国人节俭成风时,君子就应该做出按照礼数办事的表率。

国昭子的母亲去世了,向子张请教说:出葬到墓地后,男子和妇人应该怎样就位?子张说:司徒敬子的丧事,是我的老师做司仪,男子和妇人分别站在墓道两边,男子面向西,妇人面向东。国昭子说:啊!别这样。接着又说:我办丧事的时候,会有许多宾客来观礼。司仪由你来当,但是要宾客和宾客在一起,主人一方和主人一方在一起,主人这边的妇人就跟在男子后面一律面向西。

穆伯死的时候,敬姜作为妻子光在白天哭。文伯死的时候,敬姜作为母亲昼夜都哭。孔子评论说:她真是个懂礼的人。文伯死时,敬姜靠着他的床暂停哭声,说:从前我有这个儿子,看他非常有才艺,想着将来会成为一个贤人,所以也就从来没有到他办公的地方去观察。现在他死了,朋友众臣中没有为他掉泪的,倒是他的妻妾等人为他痛哭失声。这样看来的话,这个孩子,在接人待物的礼仪方面一定有很多荒废。季康子的母亲去世了,在陈列小殓所用的衣袅时,连内衣也陈列出来了。敬姜说:妇人不打扮,不敢见公婆,何况现在是外面的客人将要来到,怎么把内衣也陈列在这里呢?于是下令撤去内衣。

有子和子游在一块儿站着,看见一个小孩子在哭哭啼啼地寻找父母。有子对子游说:我一向不知道为什么丧礼中有顿足的规定,我早就想废除这条规定。现在看来,孝子抒发悲哀思慕的感情应该就和这孩子一样,只要是发自内心,可以想怎么哭就怎么哭,还要什么规定呢!子游说:礼的种种规定,有的是用来约束感情的,有的是借助外在的事物来引发人们内在的感情的。如果没有统一的规定,谁想怎么着就怎么着,那是野蛮民族的做法。如果依照礼仪行事就不然,人们遇到可喜的事情就感到开心,感到开心就想唱歌。唱歌还不尽兴,就晃动身体。晃动身体还不过瘾,就跳舞。疯狂地舞动过后又产生慑怒的心情,有了慑怒的心情就会感到悲戚,悲戚则导致感叹。

光感叹还觉得发泄得不够,于是就捶胸。捶胸还不够,那就要顿足了。将这种种感情和行动加以区别和节制,这就叫做礼。人一死,就要被人厌恶;而且私人没有任何行为能力,人们就要背弃他。所以,制作绞衾来掩盖尸体,设置蒌翣(lóushà)来作为棺饰,就是为了使人不感到讨厌。人刚死的时候,用肉脯肉酱来祭奠他;将要出葬,又设置送行的遣奠;下葬以后,还有一系列的馈食的祭祀。虽然从来没有看见鬼神来享用祭品,但是也并不因此而放弃祭祀,墓地就在于不使得人们背弃死者。所以,您刚才对礼提出的批评,实在也算不上是礼的毛病。

吴国入侵陈国,砍伐陈国社坛的树木,杀害染有疫疾的陈国百姓。在吴军班师退出陈国国境时,陈国派大宰豁出使到吴军。夫差对行人仪说:这个人很会说话,我们何不试着考问他一下。凡是军队一定要有个好名声,间问他,人们对我们这支军队是怎样评价的。行人仪这样提出问题后,大宰豁回答说:古代的军队在侵伐敌国时,不砍伐敌国社坛的树木,不杀害对方染病的百姓,不俘获头发斑白的老年人。而现在贵国的军队,不是在杀害患病的百姓吗,那岂不要被人称作杀害患病百姓的军队了吗?又问:如果我们归还侵占的土地,送回俘虏的百姓,你们又将如何评论呢?回答说:贵国国君因为敝国有罪而兴师讨伐,现在又怜悯敝国而加以赦免,这样的仁义之师,何愁没有美名呢?

颜丁在居丧时,把什么时候该有什么样的悲哀神情掌握得很好;在亲人刚去世时候是六神无主的样子,好像热切希望亲人死而复生但又办不到;到了行殡礼时,感到依恋难舍,好像要追随亲人而去而又办不到的样子。到了下葬以后,感到怅然若有所失,好像担心亲人的灵魂来不及和他一道回家,因而走走停停地有所期待。

子张问道:《尚书》上说,殷高宗在三年居丧期间,专心守孝,不发一言一语,等他除去丧服后一开口讲话,人们就感到非常喜悦,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吗?孔子说:怎么会没有此事呢!要知道,古时候,凡是天子驾崩,太子就把国事交付宰相3年,由宰相代为治理,所以可以没有一句话涉及国事。

智悼子死了,还没有入葬,晋平公就自个儿喝起酒来了,另外还有师旷、李调作陪,而且击钟奏乐。杜赘(zhuì)从外面进来,听到钟声,就问侍卫书说:国君在哪里?回答说:在正寝。杜赘就急匆匆地往正寝走去,一步两个台阶地登上堂去,倒了一杯酒,说:旷,把这杯酒喝下去!又倒了一杯酒,说:调,把这杯酒喝下去!然后又倒了一杯,在堂上向北面坐着自己喝了,然后走下堂,快步走了出去。

平公喊住了他,命令他进来,说:赘,刚才我认为你或许是存心启发我,所以没和你说话。现在我要问你,你为什么要命令师旷喝酒呢?师旷说:子日和卯日,这两天是国君忌讳的日子,不敢奏乐,用来让自己警惕。现在知悼子把枢停在堂上,这比国君忌你有讳的子卯之日更加要紧,怎么能够饮酒奏乐呢?但是,不把这层道理向您报告,所以罚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