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槿浑身一震,如果真是这样,似乎也是能说通的,但他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张雪又说:“你要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不想要这失序的一切。如果你想要我活下来,就要修正我活下来的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首先,你要先把那块墓碑弄消失了,把我的档案弄回来,其次,你要把所有人的记忆都统一,最后,你还要找到合理的理由让我活下来。我是患癌症死的,那么你要找到合理的理由让我治好癌症,这还要你对你身处的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进行至少二十年的进程修正……”
顾生槿一脸难受。
张雪微微一笑:“让一个人强行活下来,可是一项脑力活,一点没照顾到,就会让人看出漏洞了。那么你会怎么做?是维持现状,尽力修补漏洞,还是让这个世界恢复到它应该有的样子,让该死去的人死去,该活着的人活着?”她神色自若,仿佛不是在说自己。
顾生槿也不知道答案。很少有人能够拒绝这种诱惑:世界因自己而改变。你想让这个世界怎么样,它就只能怎么样,哪怕漏洞百出,不合逻辑,还是你说了算。
但这就是昭渠让世界一遍一遍重启的意义?
顾生槿觉得不是。
夺回对世界走向的控制权,一定不是一件可以随心所欲的事,如果能够随心所欲,昭渠完全可以有更多更极端但更有效的方法来达成她的目的。而不是这么迂回隐晦地一遍遍重启世界。还要靠自己写话本来获得更多人的精神支持。
“好了,打电话让你爸回来煮饭。”知道顾生槿一时半会想不清,张女士拍板结束了这个诡异的话题。顾生槿闻言,乖乖打电话把在小区里跟人下象棋的老爸催回来了。
一家三口再次坐在一起吃饭,一旦说开了,气氛比之前些日子反倒要好上许多。
顾生槿对短期内找到赵抟之一事愈发感到绝望,连人人网这些地方都去搜过卫琇、赵抟之等名字了,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还利用各大搜索网络寻找了所有叫这俩名字的人。后来他又利用人人网、人才网之类具有真实信息的网页寻找许昭然等人,也都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许昭然倒是找到了n个,关键有照片的都不是她,没照片的一大溜连信息都少得可怜,许昭然又不一定认识赵抟之,顾生槿总不能真的像个神经病一样挨个发私信去问吧?因此他除了在某个旮旯新闻上发现自己一个师侄又去了武当山当道士外,可说是一无所获。顾生槿也是想不通,网络社会,得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才会集体性地让人在网上找不到多少信息啊?就算是黑客军团也不至于这样啊。
他都快怀疑这个架空世界架空得太厉害,把人都架空没了。
最后出于无奈,顾生槿只能在能被搜索网络找到的地方放上了自己的真名,等着赵抟之来找他。这件事说急不急,但一直拖下去也不好,如果开学前还是没有赵抟之的消息,他只好让老爸帮自己找人查查了。
赵抟之从联赛赛场出来,赛场外等的人不多不少,帐篷五颜六色地延绵在山道上,看着还算整齐。路边还有不少被弃置的泼帐篷,但没有看到多少伤员,想来局势被控制住比较快。赵抟之眯了眯眼,一眼扫过去就看到接他的人正朝自己走来,不过赵抟之有点意外,问道:“段无辛呢?”
“少爷遇到突发事件要去处理一下,才让我来接您。”那人走到赵抟之面前,毕恭毕敬地躬身。
赵抟之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这一世段无辛和他捆绑得比以前在五芒教还厉害,捆绑到什么程度,就是到现在赵抟之心里还沉甸甸的。
身旁的许昭然见了,就说:“卫大哥你朋友既然没来,你来我们市里玩一阵子吧,我爸妈都说要好好答谢你呢。”
许昭然和赵抟之也是一个社会圈里的,不过她在这一世和赵抟之没有明面上的血缘关系,有自己的父母,是家里的独女。赵抟之查了一下她妈,确认她当年和卫良树也是有一段的,就知道她跟自己还是血缘关系。
不过许昭然看样子毫不知情,整天嘻嘻哈哈的,水平还菜,想来是毫无继承家学的压力,也不知道她父母怎么也会放心让她来参加这个联赛。赵抟之跟在她附近救了她两次她就卫大哥长卫大哥短地前后跑了,二十的人了还咋咋呼呼的,毫无心肺,赵抟之也无意牵扯出这种陈年往事。
赵抟之看了一眼许昭然,摇了摇头:“我还有事。”他又转头看向那人,那人的目光才从许昭然脸上收回来,赵抟之盯了他一眼,只说,“我要去一趟b市,票已经买好了,去机场。”
赵抟之已经准备去找一个老客户,请他帮忙查一查所有叫“顾生槿”这个名字20岁上下人的信息。( 就爱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