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锺不发一言默认接受了清瑜的安排。
文昌伯见状,这才笑着缓和气氛,道:“早就听闻清瑜小姐早慧,今日见到真章,才知道何止如此!”
清瑜快刀斩乱麻倒是爽快,此时尘埃落定,听文昌伯这么一说,她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出格了。不得不圆场道:“赵叔叔过奖了。母亲一直教导我要温谨守礼。适才情急之下,清瑜失态了,请几位大人包涵!”
文昌伯赵伯延点头道:“事急从权。诸位都是为国尽心,不必往心里去。对了,清瑜小姐的母亲陈夫人是复姓司徒吧?我若没记错,令堂是司徒礼大人的千金?我对司徒大人的学识一向钦慕有加,这次去到成都,少不得要上门求教一番。”
清瑜对自己的外祖家并不熟悉,只隐约听父母说起,外祖父司徒礼并未入仕,却是个饱学鸿儒。她不知道文昌伯突然提这么一句,是有意交好还是怎么,只得谦词几句,便岔开了话题。
文昌伯与铁贡头人这才一边一个与向怀谨、吴建锺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众人商量后,决定次日一早由宋、苗二国使者带着襄王手书与党项罪证,先去往成都。清瑜一行人在吴建锺的引导下,入陈境缓行,一旦有了陈帝旨意,便可再做打算。
众人散后,吴建锺这才留下,与清瑜细说陈国的事情。原来自从梁陈两国战事爆发,陈国朝廷就陷入壁垒分明的两派。主站的一派自然认为此事关乎朝廷的脸面,梁国已经得了襄阳,却还得寸进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而主和的一派却坚称陈国比梁国孱弱,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么突然与梁国打了起来,是在以气性赌国运,非智者所为。两派争执不下,关键人物大皇子陈洪恺便做了磨心,别有用心的人便暗讽大皇子陈洪恺行事不端,为国家引来这样大的灾祸。陈帝虽然一直站在陈洪恺的一边,但是,三个多月以来,连给大皇子陈洪恺的封号都定不下来,说什么都有人反对,这才拖延至今。吴建锺也是今早得了族兄保靖侯的飞鸽传书,才提前知晓。正巧又接到前方线报,知道清瑜她们到了玉带河的消息,这才过来想着能不能见机行事,能带走清瑜是最好,谁知那向怀谨不是个好糊弄的。
清瑜微微叹口气问:“那如今父亲封了嘉王,按照这个嘉的意思,应当是好的了?”
吴建锺点头道:“虽然嘉王殿下封王的具体内情我还不清楚,不过连郡主您也一并赐封了,可见陛下对嘉王殿下还是很信任很疼爱的。”
清瑜闻言嘘了一口气。想了想,这才试探问道:“梁国有意与我们陈国联手反攻党项报仇,吴叔叔是老军旅,依你看,皇爷爷会答应吗?”
吴建锺皱了皱眉,斟酌道:“若真是证据确凿,我看倒不无可能。梁国能借此巩固关中,而我们陈国也能伸手陇南,彼此都有益。不过……党项挑拨这说话到底有几分准,还真不好说。”
清瑜摇头道:“千真万确,连我也被算计在其中。此事是我亲历,并非襄王一面之辞。”遂将事情经过仔细说予吴建锺听了。
吴建锺闻言,这才做了正色。他脸上浮现一丝希冀,不无向往道:“自从‘卖’了襄阳,我们陈国无时不刻都在期待有一日能重出岐山,不再窝在蜀山谷地。若是此事成了,那将是开疆拓土的不赏之功!”
清瑜点头道:“之前我还琢磨此事不容易,如今父亲处境这样艰难。一旦梁陈议和,恐怕之前主战的他就难做了。即使皇爷爷爱护,恐怕终究架不住小人非议。我想请吴叔叔立即将此事秘密通知父亲,让他到时候主动提出联大梁攻党项,以便能在逆境翻身,重新掌握主动权!此事事关父亲今后在梁国朝廷的地位与话语权,请吴叔叔一定帮忙!”
吴建锺一震,他这个带兵打仗的在政治上还是幼稚了些。眼前这位几岁大的郡主竟然能想到这么深,他顾不得惊诧,忙起身道:“我立即修书飞鸽传书给保靖侯爷,他与嘉王殿下最是交好,定然会第一时间送到殿下手上。事不宜迟,我即刻就去办!”
清瑜点头,郑重送他出了营帐。
望着吴建锺飞身上马远去的背影,清瑜有一丝担忧。她那可怜的父亲在梁国当了质子近十年,好不容易回国,还在牛头驿经历了刀山火海,才死里逃生。回到陈国,竟然三个月都没有封号,一想到父亲那张愁苦的脸,清瑜心里就难受。她当然知道,父亲的爵位,荣宠是她们一家的生存基础。她必须竭尽所能为父亲打算,换言之,也是为了她自己打算。晚风吹来,拂动清瑜的发丝,她默默祈祷,自己的筹谋,能为父亲解忧。
明月入云,天地无光,暗处一个影子来到清瑜的身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