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怨吗?”郭儒启苦苦的一笑,道:“我知道母亲这样做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这个家考虑,可是……她就不能想想我,想想箐姐儿,就算是要息事宁人,也没有必要非要把人给直接打死啊!”
郭儒行叹了一口气,道:“母亲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做法,季姨娘要是个乖觉的,在母亲询问的时候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也就是了,可她偏偏矢口否认,不但叫着冤枉,还口口声声的要与人对质……唉,平日里那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就犯糊涂呢?”
“大哥,如果她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下场?”郭儒启心里冷笑,明明就是被人冤枉的还不能叫冤,这是什么道理,再说,她一个妾室,自己有没有在身边,就算如郭儒行所言,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谋害嫡女的罪名也足于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她能将过错揽过来吗?
“四弟,你是不是认为结果会是一样的?”郭儒行看着自己的弟弟,摇摇头道:“如果你是那样认为的话就错了,结果定然不会是一样的。”
“啊?”郭儒启不明白的看着郭儒行,有什么不一样?
“如果她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母亲会给她定罪,但绝对不会将她当场杖毙,以儆效尤,极有可能是将她杖责一顿之后慢慢处置。只要时间上有了缓冲,事情就可能会有变化,她就不一定会死,你明白了吗?”郭儒行的话让郭儒启茅塞顿开,这就是斩立决和秋后处斩的区别了,斩立决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而秋后处斩的话则不一样,有了相对宽裕的时间,翻案或者找关系都有了机会,不一定就能成功,但起码有了一线生机。
“明白了吧?”郭儒行看着弟弟恍然大悟的表情,知道他已然明白这其中的差别,道:“所以,这件事情母亲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也别只会一个劲的埋怨母亲了!”
“其实我并不是很怨母亲!”郭儒启只是天真了一些,经历的事情少了一些,容易冲动和感情用事,而不是那种完完全全就没有脑子的人,他摇摇头,苦笑道:“我怨恨的是那个毒辣的妇人,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有那么的狠毒,事情败露还将罪名嫁祸于人。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妻室啊!”
郭儒行暗自撇了一下嘴,却没有为四少夫人说什么好话,对这个眼高于顶的弟妹,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好感——四少夫人柳月卿是安国侯府四位少夫人中出身最高的一位,在闺阁中就很有盛名,心气颇高。嫁到安国侯府之后,对长辈和几位兄长倒也还算是恭敬,可对三位出身不如她的嫂嫂就不一样了,架子摆得有些大,妯娌之间相处的并不是很融洽。郭儒行不止一次的听到自己的妻子抱怨,也不止一次的见到柳月卿在嫂嫂门面前的倨傲表现,就算有过什么好感,也被她的行为给抹杀的差不多了。
“箐姐儿现在怎么样了?”不想谈论与四少夫人有关的问题,郭儒行换了一个话题,问起刚刚失去了生母的箐姐儿。
“大夫刚刚看过,说她只是伤心过度,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好了!”郭儒启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了生母,嫡母又是这种狠毒的人,我对箐姐儿实在是放心不下,谁知道那个毒妇哪天会对箐姐儿下毒手!”
还真是难说!郭儒行很赞成郭儒启的猜测,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够下得去毒手,一个庶女的命又算得了什么?
“大哥,我想把箐姐儿托付给大嫂照顾,有大嫂关照,她不会受什么委屈,更不会遭什么人的加害,还请大哥与大嫂说说好话!”郭儒启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恳求的看着郭儒行。
郭儒行一愣,没有直接答应下来,道:“你大嫂现在跟着母亲学着掌家,时间并不宽裕,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有时间照顾箐姐儿,要不然这样,你也别喝酒了,好好的回房休息,等明天酒醒了,精神也好一点之后亲自与她说。你大嫂为人宽厚,主意也多,就算不能答应你,照顾箐姐儿,也一定能给你出一个为稳妥的主意。”
“好吧!”郭儒启恨不得立刻将这件事情办妥,可看自己虽然没有醉,却是一身的酒气,实在是不好去见大嫂,只能依郭儒行了。不过,这件事情越快越好,趁着那个狠毒妇人还没有插手就将事情办妥——四少夫人让人送信,说要在令国侯府小住两天,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他知道她是在避嫌,以为她不在府中,这一切就扯不到她的身上。既然这样,就趁她不在,将箐姐儿的出路安排好,免得她回来之后生些事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