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等马车过来的时候,徐静道:“方才民女在一旁看到了王家和徐家送过来的那两封信,上面的内容和笔迹都是一致的,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如果这真的是绑匪送过来的,这个绑匪,显然比徐三娘专业多了。”
一旁的许四海不解地道:“阿静是如何看出来的?”
“很简单,从他们对赎金的要求上便能看出来。徐三娘杜撰出来的那封勒索信,要求王家和徐家各准备两万两银票,然而银票虽然容易携带,却极其容易被人追踪,每张银票上都会印有发行它的银庄以及编号,只要绑匪把这些银票流通到了外头,官府的人就能通过这些银票,一路追踪到他们的行踪。
因此,一般有经验的绑匪,都不会要求家属用银票作为赎金。
何况,即便是王家,要一下子拿出两万两也很难,徐三娘当初那个数字显然是随便写的,但如果只是一万两,咬咬牙还是能凑到的。”
这在现代也是一样的,一般新手绑匪都会要求要现金,且没有任何附带要求,然而有经验的绑匪便是要求现金,也定会提前提出一大堆要求,例如现金不能连号,不能用新钞,现金上不能有标志等等。
有经验的查案人员,光从他们的勒索信上,便能看出很多事情。
许四海一怔,眼眸微睁道:“确实如此!与其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不如直接要求对方家属准备不易被追踪的实物,例如金子银子!”
金子银子虽然又重又不好携带,但若能成功转移走,这些东西就彻底成了他的了!
“没错,”徐静点了点头道:“这回绑匪的要求便是,赎金要没有编号的金条。”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江少白深深地看了徐静一眼,轻笑一声道:“不愧是徐娘子,也难怪姚少尹为了徐娘子,连我的命令都能无视。”
徐静微怔,连忙要说什么,江少白已是淡声道:“徐娘子放心,姚少尹已是在我手下做了很多年事,他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若是他觉得把案子的事情告诉徐娘子会影响查案,不管徐娘子是什么人,他都不会透露一个字。”
几人说话期间,马车到了。
江少白没有上马车,直接上了马。
徐静看了眼一直陪在她身边的萧逸,犹豫了片刻,道:“今天多亏了你帮忙,我和表弟表妹身上的嫌疑已是洗刷了,萧……砚辞若是有事,可以不用继续陪着我。”
许四海眼眸微动,上前一步,朝萧逸深深地行了个礼,叹息道:“今天真是谢过萧七郎了,我急着去确认我那两个孩子是否平安,等闲下来,定是会亲自带着他们上门向萧七郎道谢。”
萧逸看了许四海一眼,温声道:“都是一家人,许郎主不必这般客气。我也不太放心许郎君和许娘子,我跟你们走一趟罢。”
说着,程晓已是把萧逸的马牵了过来。
徐静心头微动,不自觉地看着萧逸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直到许四海唤了她一身,才转身上了马车。
许四海一路上,都在感叹萧逸靠谱负责,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一旁的许淮安一直沉默着,没说一句话。
走到半路的时候,徐静不禁微微掀起车帘,男人身姿挺拔,腰背挺得笔直,骑着马不远不近地走在他们马车的斜前方,仿佛一座伫立的高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安定感。
她不由得就心想,大舅现在对他这么满意,若她以后和萧逸和离,还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提刀把男人砍了。
想到许四海提刀追着萧逸跑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好笑,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马车很快就到了徐雅所说的小木屋前,几人刚下车,就见谯国公脸色黑沉地快步走了过来,嗓音竟是带上了一丝颤抖,道:“不见了……那两个孩子,真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