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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番变故,骆骏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别过同僚,和韩林二人出来找人,骆灵跑得太快了,又哪里是他找得到的,寻了半晌未果。
韩琦悄声道:“后面追去那人似乎是冲着你妹妹去的,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跑了,咱们这么找也没个结果,我看她的速度,那人应该追不上,反正就你我知她身份,她定然不会再回楼外楼,不如你先回去,说不定她回去了,不管在不在,你给我们递个话,若是她回了家倒好,没回我们再帮着四处找找。”
骆骏觉得韩琦说的也有道理,遂别过二人,打马回了真义侯府,回去就直奔内院,一阵风似地冲到骆灵住的松罗院,见着丫环,也不管是谁,拽住了就问:“四小姐回来没有?”
他拉住的是负责打扫的小丫头,名叫金铃的,被他唬了一跳,掩着嘴道:“哎哟,二少爷,四小姐不是睡在屋里头么,这么晚了您找她有什么事?”
骆骏跺了跺脚,这才想起骆灵是悄悄儿出去的,丫头们自然不知道。
他匆匆走几步,直接闯进了骆灵的屋子,金铃在后面叫着:“二少爷!二少爷!四小姐嘱咐过了不许人打扰她的,大晚上的,您可别惊了四小姐……”
轻央还未歇着,她坐在外面做针线,闻言站起身来,就见神色冷峻的骆骏进了屋,她赶紧放下手中活计,福身道:“奴婢见过二少爷。”
“四妹妹歇着了?我有事找她,你们都出去吧。”骆骏摆了摆手。
轻央一呆,转头看了看里屋,说道:“二少爷,这……只怕不大好,与理不合!”
虽说是亲哥哥,但是黑夜里闯入妹子的屋中,还要将丫环都遣出去,到底有些不妥。
“有什么合不合的,我是她兄长,难道我还能害她不成?”骆骏也急了,绕过轻央,就要往里屋闯,若是今日骆灵回不来,他闯的祸可就大了,他必须马上确认妹妹到底回来没。
“干什么呀,二哥,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跑这儿闹什么来了?”
骆骏正与轻央争执,一个要进屋,一个不让,忽然见里间的帘子一挑,骆灵身着中衣,披了一件包袍,打着哈欠出来了,云鬓微乱,一副刚睡醒的惺忪模样。
骆骏望着那亭亭玉立的身姿,雪肤玉骨,带着微嗔看着他,心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亦是惊讶她的速度。
艾月和殷兰也出来了,艾月笑道:“怎么了,二少爷可是想出了小姐今日出的那个对子怎么对?”
什么对子?骆骏有些发懵,不过在骆灵冲他眨眨眼时反应了过来,忙点头道:“是啊是啊,我是为对子来的,可是想不出下联来,妹妹好歹给我说说这下联要如何对,否则我这一晚都别想睡着了。”
轻央闻言噗哧一笑道:“原来二少爷急匆匆的进来,就是为了这个,倒吵醒了四小姐。”
“我不知道妹妹歇下了,我自己睡得晚,便以为别人都睡得晚了,倒是我的不是,对不住了,妹妹,我给你赔礼。”骆骏煞有其事地给骆灵行礼。
骆灵抿嘴笑道:“无妨无妨,反正我也睡了快两个时辰了,这会儿醒了,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哥哥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殷兰,去泡茶。”
“是,小姐!”殷兰微微一笑,转身下去。轻央上前来侍候,好奇道:“不知道小姐出的是什么对子,竟然连二少爷都对不出来,这倒奇了。”
骆骏哪里知道是什么对子,一时根本找不到答的,正要借故喝退轻央,骆灵却冲他使了个眼色,笑言道:“轻央也有兴趣么?要不你也来试试?”
“奴婢哪里懂得这些,只不过跟在老夫人身边也习过字,比较感兴趣罢了,能把二少爷都难倒的对子,定然是个绝对,奴婢不知有没有耳福听听?”
“要听好对子啊,这个你可找对人了,这对子也不是我作的,要知道在庵里的四年,旁边就是安若寺,寺里的方丈远空大师算起来还是我师叔祖,那时候我常常扮成个男孩子,跑到寺里看小和尚们念经,经常听得香客吟诗作对的,还有那来京赶考的书生,不光听对子听了不少,连故事都听了不少呢。你想听啊,我就给你说说,我给二哥出的对子是这样,东启明,西下月,南星北斗,谁是摘星手?轻央你要对得出来,我让二哥拜你为师!”骆灵哈哈笑道。
轻央笑道:“奴婢哪里敢啊!莫说是二少爷,这对子如此奇巧,东西南北都镶进去了,还得与摘星手相对,别说是二少爷,只怕就是当今的状元郎也要被难倒了。”
“看不出咱们轻央果真是个懂对子的!”骆灵笑道,“要不二哥你给指点一下,也帮我教个能红袖添香的丫头出来?”
骆骏闻言摇头:“你自己就比我能干,还用得着我教你的丫头啊?我还想把我的丫头送来给你调教调教呢!”
“我这不是听人说的吗,又不是我自己写的对子!”骆灵吐了吐舌头,“二哥,你真对不出啊?刚才轻央都提到状元郎了,今日听说你与友人出门,又是去赏的牡丹,其实我听到的下联,与这两者就有着一定联系,你再想想看,能不能对出来?”
骆骏这时倒是认真地想了起来,骆灵出的这个对子,正如轻央所说,是个很巧的对子,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下联来。见骆灵给了提示,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这个对子,得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对仗,谁是摘星手这个“摘星”,又点出了这四处所提及的同一样东西,连想了几个,他自己都给否决了,对得上前面,对不上后面,后面对上了,前面又合不上,越想这个对句越觉得出得精妙,就算他勉强对上,也说不上工整,与上联相比,实在是逊色许多。
骆骏左思右想想不出,心中真的急了,说道:“好妹妹,你快给我说了这下联吧,否则我今儿真的要一夜睁眼到天明了。”
骆骏在京城十大才子中排名第五,并非浪得虚名,他因母亲出身是妾室,从小就勤奋好学,自己也聪明,对诗词一道,连夫子都说他有几分天赋,他的诗在大庆朝亦是能与前朝名家一起传诵的,如今听到个这么精妙的对子,还真如前所言,若是听不到下联,他可要失眠了。一时心痒难耐,巴不得骆灵快些说与他听才好。
“二哥,你可真笨!”骆灵笑眯眯地道,“我都提示你那么多了,还猜不出来。下联很好对啊,听着: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我乃探花郎!”
轻央有些担心地看了骆灵一眼,要知道骆骏一向高傲,虽是庶出,却甚得骆端诚器重,曾言这个儿子最像他,前途定会超过其兄骆平,而今骆灵竟敢当着他的面说他笨,若是他发火了,骆灵可就糟糕了。
没想到骆骏不以为意,他重复了一遍,拍着手站起来道:“妙!果真是妙!”冲骆灵一揖礼:“好妹妹,今儿谢谢你了,听得此联,我心中再无忧思,可以好好安眠了!”
骆灵知道他的意思,笑着摆了摆手:“二哥,你跟我谁跟谁啊,你是我二哥,不帮你我还帮谁?还好还好,你这么急冲冲的来,我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两人话里藏话,外人又哪里明白,兄妹二人又说了一会子闲话,骆骏喝了殷兰泡上的茶,笑道:“你这两个丫头,倒是两个好的。”
骆灵回道:“二哥屋里的丫头可比我这几个强多了,你可别打我这几个的主意,她们对我都忠心得很,便是你想要,我不给,她们也是不会去的。”
骆骏摇了摇头:“你这个丫头,二哥不过是夸她们两句罢了,谁要跟你抢了!”他伸手从腰间解下荷包,取出三个小金锞子,赏给了屋里的三个丫头。
轻央等人自是笑着谢过,骆灵涎着脸凑上去道:“二哥,丫头都得了赏,我这个做主子的反倒没有,这样岂不是很没面子,二哥有什么好东西,也一并赏点儿给我吧。”
“母亲给你备了那么厚的嫁妆,你将来可是王妃,二哥这点儿家当你也看得上啊?”骆骏好笑道。
“王妃那不是还不是么,我现在挺穷的,二哥,你就接济一下妹妹吧!”骆灵拉着骆骏的胳膊,娇声说道。
“行了行了,受不了你!”骆骏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赶明儿你去二哥那里,但凡有看中的,只管拿了便是,反正将来你当了王妃,二哥少不得要来打你的秋风。”
骆灵一听,自是开心,她可听说骆端诚赏了骆骏不少好东西,早就瞅着机会想下手了,难得人家大方送上,她不拿才是怪事。
“天晚了,妹妹早些歇着吧,明日你几时来,我侯着你。”骆骏起身道。
“听说这几日二哥是在何姨娘院里吃饭,姨娘的厨艺,府中人人夸赞,不如……我明儿回过母亲,也去姨娘那里蹭饭,二哥跟姨娘说一声,多加两个菜。”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了!”
骆灵让轻央进去拿了个琉璃灯出来,将骆骏送出院子,顺手将灯出给了他:“二哥拿着吧,路上照明。”
骆骏也不客气,接过自走了,边走边回头,见骆灵还在风中站着,说道:“快回吧,夜里风大,别着了凉。”
骆灵冲他挥了挥手,回到屋里,轻央道:“小姐人缘儿真好,二少爷一向是个眼高的,不大搭理府里的人,就算是先前对三小姐,也是有客人的时候才给脸子,没想到独独对小姐您另眼相看。”
骆灵笑了笑:“他是我二哥,难不成兄妹两个,还要生疏才好?三小姐端庄矜持,不似我这样,我是不管如何,只管凑前去,二哥毕竟是我亲哥哥,我又没得罪他,自然不会给我甩脸子。”
主仆几个进了屋,骆灵也困了,梳洗罢便上了床,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今儿好险,也不知那人是什么来头,若是给他抓住,自己这个冒牌的“莫先生”可就会露馅了!想着想着朦朦胧胧睡去,对骆灵来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以前的苦难造成了她乐观的性子,再苦她都没有对生活放弃过希望,所以她有幸遇到了疯子,这一夜遇见的事,就她的一生来说,不过是段极小极小的插曲,对她并无影响,所以,一夜无梦。
这一夜,却另有人睡得不安稳。
楼外楼名满京城,夜夜笙歌,每日都是宾朋满座。今日云琪也被谢诉方拉了出来,他从玄武宗学成归来,投身军中,凭着自己的本事,短短一个月便升了职,谢诉方说要庆贺庆贺,几人相约到了楼外楼。
他们几个来得晚,先前的事并不知,没有上风阁,谢诉方倒想坐到雅阁去,云琪不肯,说是既然是来喝酒的,在醉阁喝才名符其实,几人便坐在了楼下。
天气渐热,醉阁门窗全开,基本上就是与外面的院子连成了一片,骆灵跳窗之时,落地点正在他们头上,一抬眼便见着,她的轻功是云琪教的,自己改良的时候,也没少问云琪意见。骆灵的身法,印在云琪眼中,便是化成灰了他也识得,只不过呆了一下,他就紧跟着追了出去。
“哎哎,子然……”谢诉方在后面喊道,结果云琪一下没了人影。
“这家伙,不是想逃帐吧?”今日是他们拼着云琪请客,谢诉方的好友刘湘说道。
“不会!”谢诉方摇头道,“他会回来的,子然就是爱多管闲事。”
晚些时候,云琪果然回来了,不过却一言不发,提起酒只是往嘴里灌。
他没有追上骆灵,不过他知道她的习惯,知道她的家住在何处,侯在骆府后门的路上,云琪在巷口堵到了骆灵,彼时的她仍旧是莫先生的打扮。
“果然是你!”云琪出来。
“小师傅,你怎么来了?”骆灵知道瞒不过云琪,也没想瞒着,两撇小胡子一翘,嘻笑着说道,“你有没有看到追我的那人,可知他是什么来头?”
“洛儿!”竟然知道了她的真名,云琪仍旧固执地叫着初遇她时她自称的名字,“你这样太冒险了,你如今是侯府的小姐,比不得往日,一言一行自有人盯着,若是给人知道,你可知道你的名声就毁了?”
“我知道,不过除了你,又有谁能发现呢?”骆灵笑道,“六哥哥,谢谢你为我担心。”
云琪上前一步,月光下,郎眉星目,依稀有着初遇时那个少年的影子。
“洛儿,你……你真的要做齐王妃了?”
就算云悦带云了准信,从人们的传言中,他也知道了此事,可是他自欺欺人地不愿意相信。
骆灵点了点头:“是啊,六哥哥,我原还想多玩两年呢,谁知道,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想玩也没得玩了,也就是现在,以后要像这样化了妆出来玩儿,恐怕是没机会了!”
“洛儿,若是你嫁的是我,便是天天出来,我也不会拦你!”云琪一激动,盯着她说道。
“六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你是个守信的人,我的事你没有泄露给外人知道,便是澜儿姐姐那里,你说的也有所保留,我很感激你,我原也想过,也许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可谁知道宫里来了旨意,违抗不得。”
“洛儿,我们私奔吧!”云琪抓住她的手,脸上有着希翼,“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着你长大,我拒绝了母亲说的一门又一门亲事,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嫁齐王,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好不好?”
骆灵没想到云琪会说出这番话来,嘴巴张了张,有些感动,也有一点点心动,不过只是那么一瞬,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六哥哥,有些话,说不得!你有父母,你是家中独子,我也有父母兄弟,如果我答应了你,要致他们于何地?抗旨不遵,你可知道是何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