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泪,抬头一看,一个全身罩在黑衣里的老大娘,提着灯,驼背躬身,站在自己面前。
老大娘直直盯着她,也不等她回答,直接从袖中掏出一颗珠子,递至她面前,道:“想的话,吃了它。”
昏暗灯火下,珠子晶亮通透,中间却绕着一圈的幽绿。那圈幽绿竟汨汨而动,如一汪绿水缓缓流淌在白玉池上,恍似活物一般。
玉娘没有问老大娘是谁,也没问老大娘为何知道自己心思,自己沦落至斯,还有甚么可输的。她一把接过珠子,放入口中。
珠子触手微凉,吃在嘴里却是绵软温热,咀嚼咽下,只觉一股说不出舒适自心底泛起,暖暖的,像有只小手从下而上,一寸一寸地滋润着自己,抚摩着自己。。。。。。眼皮却越来越重,困意袭来,她强撑着睁着眼,问老大娘道:“为何要帮我?”
纵然有灯火映照,老大娘的面目仍是模糊不清,她却清楚听到对方科科笑了。老大娘道:“没甚么缘故。我有回春之药,而你需要它,仅此而已。”
“真能回春?”
“只要你一直愉悦欢快。”
“那我可不能保证。。。。。。”
“那老婆子就再帮你一把,保管你以后凡事如意,心情欢畅。。。。。。”
“噢?”
灯火一晃,黑衣一飘,一瞬间只剩下她一人。
她只看到老大娘唇角间笑容诡异,尚未看清眉眼,对方就倏地消失不见,正如出现时一样突然。
未及寻思个中蹊跷,下一刻她就沉沉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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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来后,发现自己容貌已回春,然后化名蝶紫嫣,来到长安海棠春?”
“是。”
“那个精怪——老大娘,当真没说为何要帮你,也没说想要的报酬?”
“确是没说。”
“那真怪了,”背后那人沉吟道:“种一株花,生根发芽长枝有叶直到开花盛放,最后枯萎凋谢,自有定律,人也一样。回春是逆反而行,必然要付出代价;要制回春之药更甚,又涉及邪蛊,代价更高。。。。。。而她居然没有索取报酬,还保证你凡事如意欢快舒畅?”
“是的。回春后,我确是事事顺利,一切称心如意。即使有旧客来——”
蝶紫嫣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当即禁口不言;背后那人却抓住话中关键:“即使旧客来了认出你,也和吕言一样,被她灭口?”
蝶紫嫣只好点点头。
“她在何处?”背后那人问道,语调一下冷得像冰。
蝶紫嫣微微一颤,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她就感到刀在脸颊上划了一划。她尖叫出声,道:“不知道真不知道!之后我一直都没见过她!”
“既然没见过,你怎能人确定是她杀的?”
蝶紫嫣嗫嚅道:“我能感觉到。。。。。。有两三次我烦恼着,想哪个恩客死了算了,都会听到一个声音回应道:“如你所愿”,随后那客就当真死了。。。。。。”
脸颊边的刀子移开了。
蝶紫嫣还未还得及松口气,就听到一声:“当即晕厥”。
于是她当即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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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圭原先站在蝶紫嫣背后,此时上前用刀往她发髻里轻轻一划,几缕乌发随之掉落。
方才只听不语的陈羲问道:“知道是何精怪了?”
端木圭道:“大概知道了。但那精怪有何目的,仍是不明——不过此事抓到它一问就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