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很高兴,很激动,很兴奋,虽然刚验出自己怀孕的时候有过迷茫,也有过要不要生的犹豫。
这样犹豫的时间并不长。
楼心娥在她的搀扶下直起身,抹把眼睛,轻扶着她肩膀,“我上午跟年年说的话不是开玩笑,如果他一直这么沉睡不醒,将来你想另外找一个,我真的会帮你把关,如果我也不在了,我让老二把,风风光光像嫁女儿一样,一定不让别人看低你。”
23岁,一个女人最美的年纪,未来的事谁也不敢保证,如果钟斯年真的一直不醒,她守不住了,或是遇到一个让自己行动的人都是很正常的事。
他们家没有资格阻止她追寻幸福的权利。
“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她会这样想也很正常,但林听心里还是有些介意,“就算不醒,我也跟他,除非他亲口说他不要我了。”
是她以前做得不好,太过轻易就放弃他们这段感,所以现在,有人质疑她,不信她都是正常的,她自作自受,活该。
.......
钟斯年外伤已经愈合,本来他们这次过来可以直接把他转回国内,但介于他那晚有意识的挽留她,又听从专家的意见,继续留下等待那个有可能会出现的奇迹。
林听基本上是吃住都在医院,每天除了陪他说话,睡觉,还要学习处理公司的事。
邢晓旭都会把当天工作传给她,让她试着处理,自己决定。
遇到不懂的,她就问钟启合,或视频询问邢晓旭,钟逸辰。
钟斯年又不会起来跟她说话,她每天就自言自语地跟他聊会天,或读新闻,唱两首歌。
时间很充裕,加上她自己勤奋,学习效率很不错。
而对于钟斯年沉睡不醒这件事,这次,她是真真正正的做到,接受,很平静的接受。
安城的朋友经常会打电话过来,询问近况,聊表关心。
过了大半个月,不仅外伤,钟斯年的身体机能都差不多恢复,而他自己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他们没有等到所谓的奇迹,一家人商定,找了时间办理出院手续,转回安城。
回安城那天,不仅仅安子墨他们三个,几乎钟斯年所有的好友都来接机,还有林氏跟侦探所的代表人物。
来的人很多,又不乏安城名流,场面可想而知。
几乎所有经过的人都忍不住驻足,一步三回头的观看,拍照,录像.....
索性他们走的vip通道,又有像程翰这样的专业人士在场,神不知鬼见的上车,彻底离开机场钟逸辰才给那些朋友打电话,告知,“我们已经回家了,大家也都散了吧。”
听从林听意见,住回南风。
南风别墅,上至医疗仪器,下至护工保姆,钟逸辰都替她安排妥当。
这次跟他们一起住的还有楼心娥,威廉这对长辈。
白天林听要工作,就算家里有护工佣人,楼心娥也不放心把沉睡的钟斯年独自交给别人。
尽管钟家的人都再三劝过她安心养胎,等孩子出生再考虑工作的事,但林听还是坚守诺言的,回国第三天就走进林氏,正式解锁董事长这个身份。
半个多月的学习不足以让她一开始就熟练掌握,磕磕绊绊,边走边学,边累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自身的努力,这路也从开始的艰难渐渐走向平顺,甚至开始有人对她心悦诚服。
虽然她还是比不上那些专业人士,但她的态度足以让人信服。
进步也都是有目共睹。
时间如梭,季节更换,院子里的树从满枝绿叶变成落叶枯黄,花园里的菊花开得正香艳。
清晨,林听吻别钟斯年踏上新一天的征程。
六个月孕期,又是双胞胎,肚子大的无论怎么穿都遮不住。
从大门口到办公室,所有见到她的人都恭敬的喊声,“林总早上好。”
一转身却又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关于肚子,之前有过一个很不愉快的插曲,在她孕肚显怀后,不知道是谁传的谣言,说她终究是耐不住寂寞,钟斯年刚变成植物人就跟别的男人搞到一起,还搞出孩子。
消息传到她面前,林听又气又委屈,当晚回去第一次对沉睡的钟斯年发了脾气,且是很大的脾气。
像是要把积存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除了这个,她刚刚接手公司,出去应酬,有几个下流坯子跟她说什么,钟斯年现在变成植物人跟废了没什么区别,如果她愿意可以跟他们这种混话。
色急的一个还暗中揩油占她便宜。
气得林听当场就让许诺把揩油的人揍了一顿。
对方是一家公司老总,事情当晚就在圈子里传开,闹得沸沸扬扬,结果,不到一天,所有占过她便宜的人,无论是口头都受到他们无法承受的教训。
要么家庭破裂,要么被行业封杀,要么在安城待不下去。
钟斯年是暂时变成植物人了,但他的势力还在,他所有得力属下都还在,任何一个都不可能看到她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更何况他还有钟逸辰这个二十四孝弟。
这招杀鸡儆猴的威力很大,那以后,她基本不用再出去应酬,实在需要她出场的,就算生意谈不拢对方也不敢得罪她。
而关于她备受质疑的肚子,楼心娥专门让钟逸辰开了场记者会,他们家人亲自澄清,并声明要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当然,这种事一般都是找不到最初造谣者的。
有邢晓旭这个尽心尽责的职业经理,林听跟之前的钟斯年一样,真正需要她处理的工作并不多,至少没有像别家公司领导者那么繁忙。
这也是钟斯年聘请邢晓旭的最终目的。
这个职业经理人是专门为她而请,虽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出事,虽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会不会收下他的心意,虽然那时候她刚搬出南风,说永远都不要再联系,虽然.......
林听甩甩脑袋,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她不太敢去想他对自己的好,因为每次她都会忍不住心疼,难过,心情郁闷,甚至嫌弃自己,觉得自己很混蛋。
最严重的时候她晚上还会做梦,梦见他对自己说他心疼,很难受,很痛苦......
......
钟斯年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一家中小型游乐场,跟家人走散的小姑娘哭兮兮的,东走西窜,看到感觉是好人的就脆生生的问,“你有没有看见我妈妈?”